劉茵笑看著李順穿著皮鞋在屋里走,道:“還真是立正,這回可牛了,都穿皮鞋了”
李順走了兩圈兒便坐回椅子上準備把鞋脫了。
“就穿著唄”
“穿什么,這么好的鞋哪能這么穿”
李順回了兒子一句,隨后便由著劉茵幫著換了鞋。
這會兒李雪拿著劉茵的鞋盒過來了,主動幫著劉茵換了鞋。
李學武知道妹妹這是在積極表現呢,所以也就笑著站在一邊看著。
劉茵也是笑著對李雪說道:“還是媽的老姑娘心疼媽媽啊”
“呵呵呵呵”
李學武的笑讓李雪有些臉紅,但還是扶著母親站起來試了試鞋子。
“真軟,看這鞋面兒真是亮啊”
劉茵夸了一句,隨即抬頭問道:“你爸一雙,我一雙,李雪一雙,你今天花了多少錢啊”
李學武可不敢跟母親報賬,如果說了實話,母親都能走著去店里把鞋退了。
“沒多少,這不是過年了嘛,您二老跟我費心了”
“嗯嗯”
劉茵點著頭說道:“這話聽著順耳”
李學武趁著這會兒功夫趕緊脫身。
“媽,我還得出去拜訪個朋友去,晚點兒回來啊”
“回來吃飯嗎?”
這倒不是劉茵要拉著李學武回家里吃飯,而是問李學武吃飯前回不回得來。
“到時候再說,不會太晚”
說著話,李學武人已經出了門。
走到倒座房就見于麗正把李學武買回來的年貨往東屋收拾呢。
“嫂子,收拾完來后院幫我收拾一下,我一會兒得走”
李學武說了這么一句便又往后院去了。
于麗也沒怎么注意李學武的話,這邊剛把燈籠、鞭炮啥的歸置好,便往后院兒來幫李學武收拾屋子了。
剛一進屋就見李學武已經換了轉業回來的那一身兒舊軍裝。
“這是要干嘛去?”
李學武這會兒正對著鏡子收拾自己的衣服。
“約個朋友,離這兒不遠,說是練練摔跤”
于麗見屋里是上午收拾的,也不亂啊,可這壞人說了,就得來唄。
上前幫著李學武把衣服捋了捋。
“你就是吃飽了撐的,摔跤不疼啊”
“呵呵呵”
李學武看著于麗一副管家婆的模樣,笑著說道:“高手過招,點到為止,還能下死手啊”。
解釋了一句,隨后指了指書桌上的鞋盒子說道:“給你買的,試試合適不”。
“啥呀?”
于麗沒想到這人還真給自己買了東西,看著像是一雙鞋,但還是不由得問了一句。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李學武收拾好了衣服,轉身就要往出走。
于麗走到書桌前打開盒子,就見一雙黑亮的矮跟兒皮鞋放在盒子中。
“呀~是皮鞋!”
這個時候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擋得了皮鞋的誘惑。
如果有,那就一定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于麗抬起頭驚訝地看向李學武,問道:“是給我買的?”
李學武回身笑道:“那還能是給我買的?”
“你就壞~”
于麗走過來撲到了李學武的懷里。
這還是于麗第一次在白天敢這么跟李學武親近呢。
李學武笑呵呵地拍了拍于麗的背部說道:“小年兒了回家看看,就用我給你那錢”。
“不用了,那是給你買補品的錢”
李學武也怕白紗窗簾擋不住視線,拍了拍于麗的肩膀道:“回頭兒我再給你”
說著話,李學武走到玄關門口穿了黃膠鞋。
“晚上別帶我的飯了,說不定幾點呢”
“學武”
于麗走上前幾步,摟著李學武的腦袋就親了一口。
李學武倒是很意外于麗的主動,笑著回應了。
過了一會兒,兩人都是有些喘息著分開。
“你試試鞋,鞋碼應該對,我得趕時間,不然一會兒黑天了”
看著李學武出了門,于麗當然知道李學武知道自己的鞋碼。
就是沒有設備,不然李學武都能幫著于麗做出一個私人定制的鞋墊兒來。
8號技師的腳……
李學武剛開著車出了西院,就見秦淮茹帶著棒梗進了胡同。
把車往出開了開,到了這娘倆兒身邊踩住了剎車問道:“你們娘倆兒這是干嘛去了?”
秦淮茹看著李學武穿著軍大衣,像是要出門的樣子,便拉著要摸車的棒梗往后退了退。
“這不是要過年了嘛,帶他出去轉轉,你這是要干嘛去?”
李學武回身從后座艙掩護著拿出了鞋盒,然后轉身遞給了秦淮茹。
“東四六條有個朋友約我去練摔跤,這是你托我買的鞋,看看合不合適”
秦淮茹看著手里的鞋盒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時候托他買鞋了。
可聽兒子驚呼了一聲:“武叔你要去摔跤?帶著我唄”。
這才明白是李學武的托詞,實際上是送自己的鞋子。
“去什么去,你武叔去摔跤,你也摔啊?”
棒梗拉著吉普車的門把手央求著母親說道:“我想學摔跤啊”
秦淮茹臉上的表情正開心著,哪里能管得住棒梗。
李學武笑著對大肥臉問道:“你學摔跤干嘛呀?”
棒梗對著李學武說道:“老有高年級的欺負我……”
棒梗的話還沒說完,秦淮茹就像護雞仔的母雞一樣,緊張地問道:“誰欺負你了?你怎么不告訴老師呢?再開學我……”
看著秦淮茹的樣子,棒梗都有些緊張了。
“哎哎哎”
李學武打斷了秦淮茹的話,道:“男孩子可不能用你那招兒啊,還不養壞了?”
說了秦淮茹一句,李學武對著棒梗說道:“跟我去玩兒可以,但是學不學得到不一定,再一個,不許欺負人知道嗎?”
“知道了武叔”
棒梗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李學武。
李學武對著棒梗一擺手道:“傻愣著干嘛?上車啊?”
“哎!”
棒梗樂得蹦高兒高兒,繞過車頭便上了吉普車。
“學武”
秦淮茹倒不是不放心棒梗跟著李學武,擔心的是棒梗給李學武添麻煩。
以前還不覺得,在招待所學習和實習了這么長時間,對于李學武身份的認知越來越清晰。
對于李學武的感情也有了機關的那種味道。
李學武倒是沒在意,而是背著棒梗跟秦淮茹眨了眨眼睛,道:“晚上甭留他的飯了啊,跟我在外面吃了”
說了這句話,李學武便開著車出了胡同,往東四六條去了。
秦淮茹看著棒梗咋呼著跟李學武說說笑笑的,只覺得自己心里酸。
秦淮茹也知道家里兩個女人是養不出男子漢的,可條件就這樣,還能有啥招兒。
現在看著棒梗跟李學武相處得還算好,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不提李學武對自己的幫助和安排,就說對棒梗吧。
自從跟著婆婆口中的“李二疤瘌”“混”了以后,棒梗倒是讓她省心了。
說來也是奇怪了,李學武還不跟傻柱對棒梗那種好呢,傻柱對棒梗百依百順的。
可李學武呢,又是嚇唬又是訓斥的,時不時地還壞自己兒子一下。
忽悠兒子那更是常事兒,可棒梗就是跟著李學武要好。
就是覺得李學武比傻柱要爺們兒,在家里也常說爺們兒得跟李學武那樣的。
棒梗個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爺們兒啊,可不就是誰好跟著誰學啊。
要是棒梗也有爸爸,也不至于學著李學武去。
秦淮茹拿著手里的鞋盒望著胡同口好一會兒。
心里也是想了很多,包括跟李學武的關系,包括棒梗的懂事兒,包括現在自己的獨立和改變。
李學武從家走后劉茵便開始拷問李雪了。
“你二哥到底花了多少錢?你們中午在哪吃的?是不是帶你下館子去了?看看你嘴里的酒味兒”
劉茵點著李雪的額頭說道:“你二哥可是分家出去自己過去了,就指著工資攢老婆本兒呢,可禁不住你咔嗤啊”
被老娘逼問著,沒有經驗的李雪只能把自己二哥賣了。
在說了買鞋的錢后,又說道:“中午沒下館子,是在一個阿姨家吃的”
劉茵這會兒正想著再說說買鞋的事兒呢,可突然聽到中午在一個“阿姨”家里吃的,便頓住了話頭,轉而問道:“什么阿姨?”
李雪回想了一下上午的神奇經歷,道:“就是住在一個有保衛的大院兒里,又住在大院兒里的小院兒里”
李雪越說劉茵和李順等人越迷糊。
“什么大院兒小院兒的,這什么地方啊?”
李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一個有服務人員和保衛的院子里,丁阿姨家住的是二層小樓兒”
劉茵疑問道:“服務人員?保衛?幾家住啊?”
“哎呀,就丁阿姨一家啊”
李雪點頭道:“就她們自己家住,她們家還有汽車,我二哥的汽車就是顧叔叔給的”。
“嗯?”
李順皺著眉頭問道:“學武不是說車是廢品公司撥過來的嗎?”
“好像不是”
李雪搖著頭說道:“那車的車牌都是顧叔叔的,今天在王府井商場門口遇見的丁阿姨”
李雪從頭開始講述了今天跟著自己二哥去顧家做客的經歷。
李家眾人聽著一個個人名,一件件與自己生活相區別的事物,還有李雪說的,那個家宴。
尤其是李雪說了顧寧可能是自己二哥的對象,還有自己二哥都管丁阿姨叫媽了。
“這孩子”
劉茵抱怨了一句,隨后說道:“有了對象怎么不說啊,這都改口了,還沒見親家呢,這叫什么事兒啊,這不是叫人家說咱們失禮了嘛”
李順則還是皺著眉頭想著李雪說的這顧家的環境。
從李雪的表述中,李順還是能聽出些不對來,但是沒有當著劉茵說。
“等學武回來再問問吧,許是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劉茵見李順這么說了,只能暫時放下,可時不時往外看一眼的動作還是暴露了劉茵的擔心。
“那個顧寧長得怎么樣?”
李雪見老娘又將目光看向自己,知道自己二哥這四個玩具和皮鞋不是白拿的。
“嗯……”
李雪想了一下顧寧的相貌,然后說道:“很高的,快到我二哥耳朵那么高了”
“然后呢?”
李雪點點頭說道:“長得挺好看的額,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兒”
李雪也是沒接觸過形容人的問題,可不像院里這些老太太。
詞匯一定比不上李雪,可要說形容人那是類比加比喻,修辭手法叫家都汗顏。
聽著閨女的形容,劉茵也是跟小貓撓心似的,拉著李雪小聲問道:“比你大嫂呢?”
“嗯?”
李雪瞪大雙眼看著自己母親,這是能比的嗎?
地獄模式?
看了看在南屋看書的大嫂,李雪也是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回道:“好看的多”
“嗯”
現在劉茵滿意了,就是嘛,形容不出來可以比一比嘛。
李雪小聲說道:“可隨和了,不愛說話,大高個兒,穿著妮子大衣,可立正了”
“嗯嗯”
劉茵現在更滿意了,用正常的聲音問道:“知道他們家都是干什么的嗎?”
李雪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服務人員管丁阿姨叫丁編輯,那應該是個編輯吧?”
“你這孩子”
劉茵笑著對李雪說道:“編輯還能是什么?其他人呢?”
李雪回答道:“顧寧和她嫂子都是醫生,我聽我哥叫了,那個……”
李雪遲疑了一陣兒,搖著頭說道:“顧叔叔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
僅僅李雪說的這些就夠李家眾人想象的了。
“你看著他們倆是在處對象嗎?”
李雪搖了搖頭,道:“我不會看”
劉茵埋怨道:“你這孩子,不是挺聰明的嘛,就是兩人說話啊,拉手啊”
“怎么可能”
李雪搖著頭說道:“我出來時問我二哥了,我二哥說還不算是”。
“哎呀~”
劉茵哀嘆一聲,道:“你說這老二吧,要找對象非得在歲數小的時候找,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可到了正經年齡了吧,又開始犯難”
老太太把李姝放進悠車子里,慢慢推著、哄著。
“等孩子回來再問吧,現在著急也沒用,二小子是個主意正的,可別誤了事兒”
聽老太太說了一句,劉茵也不再說這件事兒。
倒是李雪解放了。
見母親不再問自己,立馬抱著四個娃娃要往出走。
“干啥去?”
劉茵見閨女又要走,便開口問了一句。
李雪回頭道:“我把娃娃放到我二哥家去,放咱家我怕李姝摔了”
“真當寶了似的”
劉茵笑著對閨女說道:“去吧”。
李雪應了一聲便往后院去了。
剛一進屋就見閆解成的媳婦兒拿著個鞋盒往出走。
“嫂子”
李雪打了聲招呼,隨即看了看于麗手里的鞋盒。
有點眼熟啊。
于麗見李雪看過來,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來你二哥這兒玩兒啊,你待著吧,我回了”
說這話,于麗趕緊跟李雪錯了一個身子出了門。
李雪抱著自己的娃娃回頭看了看于麗,疑惑地嘀咕道:“心虛什么呀?”
嘀咕了這么一句,便進了屋,將自己的娃娃藏在了李學武客廳的茶柜里。
于麗這邊拿著手里的鞋盒像是拿著燒紅的蜂窩煤似的。
本來她是想著先放到李學武的鞋柜里的,等著晚點兒再來拿。
可剛準備放,就見李雪進來了,只好拿著鞋盒出來了。
頗為不自在的是,被李雪盯了那么一下,好像一直有人盯著自己似的。
嘿,要不怎么說巧兒她媽給巧兒開門,巧到家了。
于麗剛一進月亮門就見秦淮茹從三門進來了。
巧合的是兩人手里都拿著鞋盒子,看包裝不說相似吧,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現在兩人都在往中院走,兩人住的又是緊挨著,所以院里的氣氛尷尬極了。
“秦姐”
“哎,收拾后院去了啊?”
“是,剛收拾完”
“得,你忙吧”
“好”
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看對方手里的東西,也都沒有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于麗進了雨水的屋,秦淮茹回了自己家。
于麗一進屋便將鞋盒子放到了床底下,又覺得不保險,又將鞋盒子放在了柜子里。
挪挪竄竄的,總覺得不安穩,最后鞋盒子又回到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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