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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章 不是誡勉的誡勉

    “啊?”

    任安驚訝了一下,隨后問道:“有你說的這么復雜嗎?”

    樊華瞪著眼睛說道:“昨晚的請客吃飯就是正治,可你真當正治就是請客吃飯了?那是流血的斗爭!”

    任安已經把眼睛瞪直了,不知道這怎么就被自己對象開始教正治課了,不是才開始學思想品德嗎?

    樊華看了看任安說道:“如果你無心學習這個,那么你答應我,干到股長就不要再升了,就算是有機會也不要升了”

    有的人生來就沒受過什么苦,所以對于奮斗一詞還理解成為歌詞里和廣播里的“加油干”

    可有的人一生好強,比如李學武。

    他所理解的奮斗這個詞就是大家分一塊田,誰斗贏了誰就是奮斗者。

    “科長好!”

    “哎,你好”

    李學武走進保衛科的走廊,一路上面色平淡地回著保衛科同志們的招呼。

    因為昨晚的聚餐,所以今天同志們的精神頭很足,跟李學武打招呼時也隱藏不住臉上的笑容。

    路過治安股時李學武喊了一聲韓雅婷拿了鑰匙,隨后便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本以為自己的屋子會被楊書記他們翻得很亂。

    因為上周六楊書記帶著人來保衛科做調查,李學武將自己的辦公室借給了楊書記他們。

    明著是借,實際上是將自己的辦公室敞開了接受檢查。

    與其等著人家拐彎抹角地問你要鑰匙,何不主動地將辦公室敞開了給人家看呢,還能留下幾分臉面。

    李學武一進屋就發現自己的辦公室沒什么變化,書柜里的資料還是那么的整齊。

    辦公桌上的資料被動過了,因為已經按照資料的分類重新在辦公桌上進行了擺放。

    李學武拎著包,瞇著眼睛踅摸了一圈兒,有些不自然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當李學武點上一顆煙的時候韓雅婷進來了。

    “科長,上周六楊書記他們七點一刻走的,辦公室是我鎖上的”

    “嗯”

    李學武答應一聲,將煙放在了鋼制煙灰缸上,然后對著韓雅婷問道:“沒什么事兒吧?”

    韓雅婷看了看李學武,然后說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在辦公室等著來著,他們就在這邊翻看您的書柜和辦公桌上的材料,那個姓李的調查員翻看了您的辦公室,還去找了許寧”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我問的是周日沒什么事吧,誰問你楊書記的事兒了”

    “正要跟您說呢”

    韓雅婷將一份文件放在了李學武面前,然后說道:“也是邪了,明明韓戰已經加了巡邏人員的崗,也增加了頻率,可就是還有盜竊案的發生,晚上搶劫的那些人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總能躲過巡邏人員”

    李學武將文件翻開來看了看,然后合上了本子說道:“不用看了,這些人都是同一伙兒人,或者可以說是同一個目的人”

    “您是說......要用所里那邊?”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先立案,再偵查,按照程序來”

    韓雅婷猶豫地說道:“可廣播站那邊就不好看了,線索收集了一大堆,案子攢了一籮筐,破案的數字還是零蛋,工人們都罵娘了”

    “罵娘就罵娘”

    李學武不在乎地說了一句,然后說道:“只要不當著面兒罵咱們就還有時間,給所里那些同志一點兒時間”

    “是”

    韓雅婷答應一聲,然后帶著本夾子走了。

    李學武是本打算交代完韓雅婷就去檢查護衛隊的訓練的,可還沒等李學武把煙灰缸上的煙撿起來,辦公室里走進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人敲了敲李學武辦公室的門然后笑著自我介紹道:“我是紀委監查一科的科長,我姓楊,叫楊宗芳,咱們周六在門口見過的”

    “哦哦哦!”

    李學武嘴里答應著,身子也跟著站了起來,邊往出走邊伸手道:“記得記得,楊書記帶著你們來的是吧”

    握住了楊宗芳的手,李學武懊惱地說道:“哎呀,我最近實在是忙,那天也沒好好打聲招呼就走了,實在抱歉,是我的錯”

    楊宗芳跟著李學武握了握手,心里想到這保衛科的科長果然名不虛傳,見人便是三分笑,分分笑里藏著刀。

    “李科長客氣了,前天有幸拜讀您的文章,心癢了一個周末,這不嘛,周一就來叨擾您了”

    李學武笑呵呵地看了看楊宗芳,往沙發上讓了座。

    等李學武端了兩杯茶放在茶桌上,這才笑著說道:“拙作能入了您的眼是我的榮幸,倉促成文,不當之處,尚祈您這位方家批評指正”

    李學武是不認識這位楊科長的,但是他自爆了家門,又借著“以文會友”的名義上門拜訪,那李學武就要“咬文嚼字了”

    倒不是說李學武故意顯擺學識和文化,而是禮儀如此。

    人家都說了因為李學武的文章心癢難耐,想要來會會李學武。

    這李學武要是玩兒跟姬衛東那一套,上來就摟著楊宗芳的肩膀叫嚷“都寄吧哥們兒!”能把楊宗芳惹急眼嘍。

    站在哪山唱哪山的歌兒,這活兒李學武熟。

    “哎~”

    楊宗芳笑著擺擺手說道:“李科長文筆天成,哪容我置喙,我今天可是來取經的,還往李科長不吝賜教啊”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一陣,然后說道:“我的文章我自己知道,有三不”

    楊宗芳看了看李學武的表情,不像是自傲的樣子,便問道:“這么好的文章還能說出個不字?我倒是想聽聽您對自己文章的意見”

    李學武伸出三根手指,每說一個不字便按下一根。

    “我的文章有三不,功有所不全,力有所不任,才有所不足”

    楊宗芳失笑道:“這不是明代學者宋濂《潛溪邃》的論嘛”

    “看來楊科長還真是博學多才”

    李學武現在對楊宗芳算是確定了這人的文化功底兒,是個有學問的人。

    “一個人功績有不全面的地方,能力有不能勝任的地方,才能有不足的地方”

    楊宗芳抬起頭說了李學武自評文章“三不”的釋意,瞬間便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

    這人真是七竅玲瓏心,自己剛剛進門說了句仰慕的話,這就是給自己回了一個謙謙君子的形象。

    楊宗芳笑著對李學武說道:“《禮記·表記》有:“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李科長堪稱這方面的典范了”

    “呵呵呵”李學武笑了兩聲,對著楊宗芳說道:“我也就是堅持一個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罷了”

    “難得啊,現在的干部出了一點力,就喜歡夸夸其談,得意洋洋”

    楊宗芳借著李學武的話不由地感慨了一句,見李學武笑瞇瞇地聽著也不接茬兒,心里不由地給李學武蓋上了一個“笑面虎”的印證紅章。

    李學武不接茬兒,楊宗芳也得說,這是今天來的目的啊。

    “有的干部居功攬過、推諉塞責,只講待遇不講奉獻,談成績不談過失”

    “有的干部將分內之事作為交換利益的籌碼、將完成任務當成攫取正治資本的底牌”

    “有的干部將組織給予的機會、人民賦予的權力全都歸功于自己的才能,盲目自信、專權跋扈”

    楊宗芳每說一句,語氣便是重了一分,李學武臉上的笑容便是收了一分。

    前文說道,楊宗芳見到李學武看到的是三分笑。

    現在正正好好,李學武對楊宗芳的三分笑都收了回去。

    “呵呵,凡事有因必有果,大家都講一個有付出必有回報的嘛”

    李學武瞇著眼睛看著楊宗芳,因為李學武已經聽出了楊宗芳今天來的目的。

    誡勉談話。

    這個程序倒是顯得不是很正式,有可能是楊書記有什么想法,所以讓監查一科的科長來這邊拐彎抹角地給自己一個勸勉。

    楊宗芳看了看李學武,對于李學武的這句話沒有直接反駁,而是用了更尖銳的方式做了回復。

    “誠然,這些干部在工作中付出了心血和汗水,希望被認可這無可厚非”

    在這里楊宗芳墊了一句,李學武卻是知道這句話是為了更嚴厲的后文做鋪墊呢。

    李學武的臉當時就冷了下來。

    果然,就見楊宗芳皺著眉頭說道:“然而這些干部一旦錙銖必較、斤斤計較,就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就容易忘記當初進步的初心”

    “在面對金錢利誘時把持不住自身、管控不住貪欲、堅守不住底線,甘當金錢利益的馬前卒,最終走上破紀違法的歧途”

    說到后面這句話時,楊宗芳還是看著李學武說的。

    “呵呵”

    李學武轉業回來后還沒有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的,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自嘲的笑容。

    “沒想到,實在沒想到”

    楊宗芳看著李學武坐在那兒自嘲地說著“沒想到”,還以為李學武幡然悔悟了呢,準備主動交代了。

    可李學武接下來的話差點兒把楊宗芳氣的三尸神暴跳。

    “我以為我就是咱們軋鋼廠干部里的最沒用,最尸位素餐,最墊底的了,沒想到還有您說的這些蛀蟲留在咱們軋鋼廠的干部中間呢”

    李學武挑著眉毛,笑著對楊宗芳說道:“那您可得睜大您的慧眼,好好瞧瞧哪個是您說的“這些干部”,我李學武代表保衛科一定做好紀委的強力保障工作”

    “......”

    楊宗芳也是無語了,頭一次遇見這么沒臉沒皮的干部,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竟然不自我檢討,還妄圖站在自己這個審判者的身邊。

    “李科長,時間也不早了,看您有工作要忙,就不打擾您了”

    李學武見楊宗芳憋悶了一陣,站起身就要走,連忙跟著站起來說道:“我今天還真沒什么忙的,要不再聊一會兒?我挺愿意跟您聊天的”

    “呵呵呵,不了”

    楊宗芳笑著看了看李學武,然后說道:“楊書記那邊還有事兒,我先回去了”

    說完了話便出門去了。

    李學武站在辦公室內,看著楊宗芳將門帶上,臉上的急微笑也隨著關門聲淡然消失。

    今天楊宗芳所來根本不是什么文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呸!”

    文人之間哪里來的“相吸”友誼,自古以來只聽說過“文人相輕”。

    這楊宗芳也是個狠人,見李學武實在難對付,也是不想給自己留下麻煩,直接把楊書記給賣了。

    什么叫“楊書記那邊還有事兒”?

    為什么偏偏現在有事兒?楊書記有事兒跟楊科長有什么關系?即使有事兒也是能說出來的嗎?

    這就是楊宗芳的老油條了,走之前把是誰讓他來說這些話的人直接點給了李學武。

    這叫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李學武沒有送楊宗芳也是這么個意思。

    既然你不是代表你自己來的,我不認同你的觀點,那么我就當你沒來過。

    李學武之所以站在辦公室思考,是因為在想楊書記要表達的意思。

    上次在醫院楊書記就不贊同自己的進步。

    現在自己面臨著業務上的困境,品德上的逆境,派這么一位過來說也是夠能忍的了。

    楊書記的意思無非是勸自己退一步,整理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再想進步的事兒。

    可事兒是他想的那回事兒嗎?

    你要做包公,我就給你準備虎頭鍘刀。

    李學武就是這么的熱心腸。

    每次遇見周一都是李學武最忙的時候。

    韓戰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交給李學武簽字,李學武看了看原來是巡邏隊新的輪值時間表。

    這個表上有每個隊員將要在哪個時間巡邏到哪個位置,巡查的重點目標和建筑。

    這是李學武要求韓戰做的。

    以前簽這個李學武倒是沒在意,可是在表上畫圈的時候想起來剛才韓雅婷在辦公室里說的話,不由得咧咧嘴。

    “呵呵”

    李學武照舊在圈外寫到:“轉付斌處長閱”

    這是程序,就是所謂的歸檔程序。

    以前都是轉業務副處長董閱的,現在付斌主持工作,那么理所應當的就是轉付斌閱了。

    “你們的訓練我就不去看了,今天的事情太忙了,上周我的工作總結還沒寫呢”

    對著韓戰交代了一句,李學武又點了點韓戰交過來的表說道:“哦對了,這個帶到綜合辦公室去”

    韓戰答應一聲便將文件帶去了辦公室。

    李學武送走了韓戰邊開始寫自己上周的總結報告,可剛寫了一個開頭,就被電話鈴聲打斷了思路。

    李學武皺著眉頭接聽道:“喂,我是李學武啊”

    “嗯、嗯,我這就過去”

    撂下電話,李學武也沒再去管桌上的總結報告,走到門口穿了衣服便往出走。

    路過值班室的時候叫了在這邊值班的閆解成動車。

    閆解成倒是腿兒快,李學武喊完他就跑過去把車取了,直接開到了保衛樓門口。

    李學武剛跟韓雅婷說了出外勤的事兒,就看見閆解成的車到了。

    “走吧,去北新橋派處所”

    閆解成愣了一下,往日里都是去交道口的,這會兒還想著李學武是不是說錯了。

    但想到昨晚聽到的北新橋派處所的所長也在,便知道李學武沒說錯,應該是去北新橋。

    李學武這邊往城里趕,北新橋所已經炸營了。

    “讓你們所長出來,你不好使”

    衛夫人對著老宋擺擺手嚷了一句,隨后就是將老宋推開,要往羈押室里闖。

    “讓她闖”段又亭皺著眉頭從辦公室出來,對著老宋喊道。

    老宋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段又亭,知道自己給所長惹了麻煩了,沒想到當初李學武說的壓力是這么個壓力。

    見所長段又亭出來了,衛夫人也不往羈押室那邊闖了,而是走回到辦公室門口指著段又亭的鼻子罵道:“你不是說去找當事人去了嗎?找了一宿啊?你就是這么為人民服務的?”

    段又亭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一副厭世的表情說道:“可不是嘛,找了一宿沒找到,您不是要去闖羈押室嘛,去吧”

    “你胡說!你知道顧家住在哪兒嗎?你知道顧家的大門往哪開嗎?你要是找了現在還能在這跟我說話?”

    段又亭懶得搭理她,對著老宋說道:“既然衛民在役,那就通知警備區來領人”

    “不行!”

    這邊段又亭剛下了命令,衛夫人擋在老宋身前說道:“你們不能通知警備區,要是警備區的督察來了,我兒子的前程就毀了”

    “呵呵”

    段又亭看著這個有些瘋狂的女人問道:“您是我領導還是警備區的領導?”

    衛夫人搖著頭說道:“我誰的領導都不是,可你的領導我認識”

    段又亭就不怕這個,點著頭說道:“那您就把我們領導請來,讓他親自給我下命令放了您的兩個兒子”

    衛夫人盯著段又亭問道:“我不為難你,我知道你也是抗雷的,我想知道跟顧寧在一起的那個男的是誰?他有什么背景讓你這么幫著他”

    段又亭皺著眉頭看了看老宋,然后對著衛夫人說道:“我們所嚴格按照程序辦案,背景什么的在我這兒不好使”

    “就是,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們段所那是嫉惡如仇、大公無私的人物”

    老宋知道自己補救的機會來了,見所長開口了,便極力地給段又亭捧哏。

    可哪知衛夫人顯然也是有備而來的,挑著眉毛看著段又亭說道:“第一,我大兒子沒有碰到顧家姑娘的身體吧?就憑借語上的過失您就要給他定罪?”

    不顧段又亭皺著的眉頭,衛夫人再次說道:“第二,我大兒子沒有持械威脅吧?至于被人抓著腦袋往車上砸嗎?”

    見衛夫人句句不離大兒子,句句不提二兒子,段又亭也是知道了衛夫人的策略。

    這是棄卒保車啊,兩個兒子都要栽,能保出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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