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年笑著說道:“這就對了嘛,你老弟前程似錦,哪里會在這個溝溝坎坎上計較這么多,就是廠長那邊也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那個?廠長還會正眼兒看我呢?這次廠長可是很不舒服吧”
徐斯年看了看李學武,道:“老哥不瞞你,楊廠長這次得去分部領導那邊做檢討去,但是實話實說,楊廠長可是沒有說過一句你的壞話,領導都深沉著呢”
李學武點點頭,道:“畢竟是那么大的領導是吧,哪里會在意我這樣的一只小螞蟻”
徐斯年知道李學武在透話兒給自己,站起身給李學武續了茶水,道:“不僅僅是做檢討那么簡單,楊廠長自己在班子會上也做檢討,還在會議上通過了保衛工作的獨立性和嚴肅性,嚴禁任何行政干預保衛部門工作的文件”
李學武端起茶杯看了看杯子里面根兒根兒立的綠色茶葉,搖著頭吹了吹茶水。
徐斯年當然看到了李學武的動作,在這個談話的氛圍下任何動作都不是多余的,徐斯年這么多年的經驗,更是不可能將李學武的動作當成無用的動作。
“你呀,就是年輕,沖勁兒太足了,要知道剛過易折的道理,說句不好聽的話,見好兒就收吧”
李學武“嗤”地一笑,道:“徐主任,我見到什么好兒了?”
徐斯年見李學武這一稱呼就知道李學武要翻臉。
特么的,這家伙就屬狗的,三句話不對就要咬人。
徐斯年忙又坐回到了李學武身邊給李學武分了一只煙,卻是被李學武拒絕了。
也不覺得尷尬和生氣,將煙重新塞回煙盒里,道:“黃平被開除,位置一直空著,付斌被掛起來,董副處全面接手業務,保衛科所有的人事都被凍結,就連主樓旁邊新建的剛裝修完的輔樓都取消了原本的入駐安排,你說這都在等什么?”
李學武端著茶杯還是不說話,這可給徐斯年急壞了,這小子不會獅子大開口想要把這些人一鍋端了吧。
就在徐斯年急的直跳腳的時候,李學武放下茶杯道:“老哥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兄弟看了?我啥時候跟你要過這些東西?”
李學武將胳膊肘在腿上道:“黃平算他跑的快,要是沒有他姐夫,我讓他先跑49米”
見徐斯年眼睛瞟著隔壁辦公室,不斷地提醒自己,李學武不屑地一撇嘴道:“說付處長被掛起來,董副處接管,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啥時候跟楊廠長要過副處長的位置了?我有那個意思嗎?”
徐斯年不住地點頭道:“是是是,你老弟是高風亮節一心為了工作的”
嘴上雖然說著好話兒,心里卻是一個勁兒地嘀咕,這特么還不算要位置啊,就差自己起草后找廠長蓋章了。
廠里的意思也是沒有現在就任命副處長的意思,一個是付斌還有一個多月才退,這個期間還有個過年的問題,總不能現在就把付斌攆回家。
二一個是董,一直都是副處長,現在雖然兼著處長的工作,但是還沒有走組織程序,一切都還有變數,這個時候最怕空降兵。
三一個就是李學武的年齡和資歷問題,正科級才幾天啊,現在就敢想副處級,這讓二樓三樓那些老同志怎么想?
所以廠里的態度是拖一拖,將這個風頭托過去,再處理李學武的訴求。
李學武可不會慣著這些人,前一世可是深知拖字訣的厲害,現在不趁熱打鐵,以后連黃花菜都吃不上了。
“再說了,保衛科的人事我啥事候參與過?那辦公樓我什么時候說過保衛處要了?這不是毀我嘛,我就是一個科長啊,還是個19歲的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啊,哪有那么多壞心思啊”
徐斯年趕緊拉住李學武的手,道:“哎,可不能這么說啊,什么壞心思,這是組織對你的肯定,我私下里跟你說啊,這招待所楊廠長那邊一定是不會碰的了,季檢的人剛給那邊兒梳理了一遍,你以為黃平回家了啊?跑了他了”
“招待所大小也算個副科級部門了,關起門來自成系統,別不知到好賴了,你真當你哥白跟你交情一場啊,這個位置你不說話,誰也拿不去”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您可別忽悠我了,這是李副廠長管的范圍吧,招待所不歸后勤管?”
徐斯年見李學武上道兒,便笑著說道:“歸,也不歸”
見李學武要酸臉立馬又拉住李學武的手說道“你聽我說啊,這編制上是歸的,但是編制都在紙上,你讓黃平聽李懷德的?還不打起來啊,所以我說歸僅僅是編制上歸”
“要說這不歸呢,實際上也不歸,因為在招待所的采購,住宿,小食堂,服務部等等都是自成一體的”
“因為時常招待重要人物,便直接歸到辦公室掛著,歸屬廠長直管,但是你讓廠長管一個小小的招待所?那不成笑話了嘛,所以啊,我說這個招待所算是一個小天地”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我特么一個保衛干部去干招待?這不是亂了套了嘛,咋?我看著面善就得去做招待啊?”
徐斯年用拳頭懟了李學武一下,道:“別逗老哥了,你心眼子都特么趕上我窗戶上面那個馬蜂窩了,還特么跟我裝,趕緊安排人吧,直接把名字報過來”
李學武笑了笑也沒點頭,也沒搖頭。
這徐斯年就懂了,都是聊齋里的妖怪,誰還不懂誰的,不搖頭便是點頭唄。
“再說你們保衛處的事兒,付處長一定是要走的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知道,他再不甘心還能掀起多大的浪”
“別跟我說你和董副處是純潔的師生關系,就你們倆,讓付斌使勁兒劃船吧,多大的浪還不都是你們倆說的算”
見李學武要反駁,徐斯年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道:“我是什么心思你懂,我說的話出了這個門我都不認,但是在這兒坐著的你和我是什么交情你懂,我是希望你能前進一步的”
李學武搖頭道:“我哪兒行啊,我才多大啊?再說哪有什么工作經驗啊,可別害我了,就一個科長都懸著呢”
徐斯年心說你裝,你裝,你特么再裝。
“上不上不是你決定的,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雖然你決定不了這些,但是你能決定保衛科,這是你的本錢”
“年齡和經歷算什么?你可是有軍齡的,算起來也不超標”
“再說經歷,你這一個月的經歷都快比別人一輩子都多了,前進一步的關鍵不在別人,在你自己”
李學武聽了徐斯年的話挑了挑眉毛,示意徐斯年繼續說。
徐斯年知道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以后李學武都不會跟自己說今天的話題了,這種談話都是一次性的,可是沒有反復說的。
“還用我教你?跟你老師學啊,你已經把上面的底兒都探明白了,無非就是擺平那幾個班子成員,再踢走要來的,穩定好下面的,誰跟你爭?你當保衛處是什么部門,沒有專業的業務能力去了還不死在那兒”
“你可拉倒吧,你當我們保衛處是什么地方了?龍潭虎穴啊?”
李學武不置可否地端起茶杯喝茶,也沒說想要這個位置,也沒說不想要。
“呦呦呦,不是龍潭虎穴也差不多了”
徐斯年最后透了一個底兒道:“楊廠長那邊還是看你態度,本來就沒什么矛盾嘛,你也說了,業務和領導是不能掛鉤的,你不會真以為楊廠長喜歡那個小舅子吧?”
李學武笑了笑沒有回答。
徐斯年壞笑道:“有你幫著踢走定時炸彈都想請你吃飯呢,不過家宴就別想了,楊夫人正在家跳著腳兒的罵你的街呢”
“哈哈哈哈”兩人都是開懷一笑。
徐斯年見這狗東西露了笑臉,也是放松了一下,繼續說道:“保衛處的問題我已經說過了,行政不干預,那能管你們的就是制度了,尺度你比我清楚”
“其次就是辦公樓,別跟我說沒關系,不重要,誰不想在新樓里辦公,那邊的三層樓不算大吧,但也是三層的,每層也是五間辦公室的,你不想要你手底下人不想啊?
“你馬上要管著整個保衛處,各個部門不呈你的情啊,要我說行了,別抻著了,要不咱倆換換,你來做辦公室主任,我給你拎包怎么樣?”
李學武笑著將茶杯放下,拍了徐斯年一巴掌站起身說道:“別扯淡了,我老哥的位置誰敢覬覦?你在調查部提我不好使啊?還不是把你送回來繼續工作?”
“你是知道我的,江湖草莽出身,讀了幾年書,行武時殺了幾年豬,最是看重兄弟感情的,他姬衛東動了你,我知道后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叫他放人,電話撂下晚一秒鐘放人我都揍他。”
徐斯年也是很感動地點頭道:“要不怎么說咱們投緣呢,要是沒有咱們這個緣分我哪里能出的來”
雖然心里知道自己進去一定是李學武扔進去的,自己在里面挨收拾也是李學武使得壞。
但是不得不呈李學武的情,真的是一句話生,一句話死。
“老弟,哥哥有句私底下的話想問問你”
李學武點頭道:“大哥你說”
徐斯年看了看門外,小聲地跟李學武問道:“那個字據.”
李學武看了看徐斯年道:“姬衛東不是銷毀了嘛?沒告訴你?這兔崽子蒙我,靠”
“他電話里口口聲聲說借這個字據查韓工的事兒,當時我可是說好的不能找你麻煩,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他,看我不削他丫的”
徐斯年趕緊拉住激動的李學武,道:“不不不,銷毀了就好,銷毀了就好”
李學武越被徐斯年拉著越往出走,邊走邊說道:“哥哥你肯定不相信這小子,我去問問清楚,你撒開,我非找他要個說法不可”
徐斯年拼盡了老力拉住了李學武道:“我信我信,我信他銷毀了”
李學武聽見這話才松了力氣,拍了拍徐斯年的手道:“大哥你信就好,那就算了,不過下次見到他我一定給你出氣,聲兒都沒吱一聲就把我大哥帶走了,現在又不說個明白,我看丫的就是欠揍!”
徐斯年一副特別感動的樣子幫著李學武順著背上的氣,手上摸著李學武身上這件兒據說是李學武老鐵姬衛東送的呢子大衣特別的相信李學武剛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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