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卻又難以置信:“這么好的機會,他都拒絕?”
呂本眉頭深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案:“那馬郎中絕非等閑之輩,或許有其他考量。但太子殿下對那孩子極為喜歡,顯然是沒有放棄。”
“絕對不能讓那孩子進宮來!”呂氏臉色煞白。
呂本面色凝重,緩緩點頭:“這就需要你勸說太子了。”
他看著自己的女兒,竟然感到了陌生。
女兒身在深宮,對外面的事也知曉的這么清楚。
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陛下最忌后宮干政,出了馬皇后外,女兒可千萬別觸了陛下的忌諱。
同時,他心中又無比自責。
就是因為他自己沒有能耐,才逼的女兒為外孫謀劃未來吧。
“女兒明白。”呂氏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燭火搖曳,映照出父女二人凝重的神情。
窗外風聲嗚咽,似也在低訴著這場暗流涌動的密謀。
……
夕陽西下。
呂氏看了下天色,微微欠身:“父親保重,女兒要回宮了。”
“你放心,為父能照顧自己。”呂本道。
他站在廊下,望著女兒從后門出去。
門外,早已停著一輛馬車,呂氏上了馬車,青石板路在車輪下發出沉悶的碾壓聲。
呂氏攥著車簾,車內香爐升起的青煙隨風彌漫,正如她此刻翻涌的思緒。
“那孩子,要回來了?”她低聲自語。
一個月前,她看著皇長孫閉的眼,親手蓋上的白綾。
他怎么可能死而復生?
“是她?”呂氏眼中凌厲閃過,“從中做了手腳?”
馬車晃了下,驚得她渾身一顫。
呂氏意識到,若朱英真是皇長孫,那么允炆就會葬送當前的大好局面。
陛下最重禮法,又寵愛皇長孫。
“馬天!”她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
這個突然出現在京城的游方郎中,到底是什么身份?
現在想來,從濟安堂到這孩子逐漸被人知曉,像是有人精心設計的棋局!
馬車過御溝上的青玉橋,呂氏面色越來越凝重。
她想起太子夢中反復念叨“雄英雄英”,太子一直未曾忘記過那嫡長子啊。
“不行!”她猛地拍打車壁。
不管那孩子是不是皇長孫,他都是假的,只能是假的。
馬車進了皇宮,呂氏已經鎮定心神,朗聲道:“先去芷羅宮,翁妃娘娘思鄉,我給她在宮外帶了些物件。”
“是。”宮女頷首。
馬車停在了芷羅宮外,呂氏在侍女攙扶下,下了馬車。
她抬眼看向芷羅宮,眼中銳利閃過。
這宮里住著的,是后宮第一美女,來自草原弘吉剌部,這個部落出美女,成吉思汗的皇后,也是來自這個部族。
格呼勒德,在徐達攻陷大都后,被俘虜,獻給了洪武皇帝,被封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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