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笑著擺手:“我是郎中,治病救人是應該的。”
……
他將聽診器收回急救箱,神情變得嚴肅:“令妹感染的是鼠疫,此病兇險,會過人。”
“我知道。”徐妙云頷首。
“所以,回去后,需要隔離她。”馬天面色認真,“府邸里其他人都要小心,我說,你記下來。”
徐妙云拿起紙和筆,面色緊張,羅襪里的足尖無意識轉向妹妹躺著的竹榻。
馬天見狀抽過藥箋,蘸墨的狼毫在宣紙上沙沙游走:“每日需用艾草熏屋三回,患者衣物需沸煮……”
他交代的極為詳細。
徐妙云也記得很認真,不懂的地方,都問的清楚。
馬天這才松口氣:“家中還有其他人起癥狀,立刻送來。”
徐妙云點頭,抬起美目,看著眼前的郎中,有些微微出神。
“夫人?”馬天輕喚。
徐妙云倏然合攏手掌,抬眸時面色微紅,鬼使神差的問:“先生,婚配否?”
話一出口,藥堂里煎藥的咕嘟聲都仿佛靜了一瞬。
馬天愣了片刻,笑道:“尚未。”
“是我唐突了。”徐妙云微微一笑,金鳳步搖的流蘇掃過染霞的腮,“先生這般人才當有良配,我給你說門親事?”
“不必!”馬天急聲打斷,又懊惱地放輕語調:“游方郎中,當不起。”
竹床傳來徐妙錦的夢囈,驚醒了這微妙的靜默。
徐妙云起身,馬天拿起一個香囊遞給她:“蒼術、雄黃,可避疫氣。”
“先生原來會女紅?”徐妙云捏著香囊挑眉。
馬天耳根徹底紅了:“瞎學的。”
他聲音漸低在對方盈盈眼波里。
……
“先生,那我們便回府了。”徐妙云道。
她彎腰去扶徐妙錦,馬天習慣性的幫忙。
他扶著徐妙錦的一側,少女發間落著半片干枯的藥渣,隨呼吸輕輕顫動,像只停歇的蝶。
“先生身上好香。”徐妙錦湊近他衣襟輕嗅,“有當歸的味道。”
她病中嗓音沙啞,吐息卻帶著些的甜香。
馬天胳膊虛扶她腰肢,少女單薄的腰間透過紗衫傳來溫熱。
跨過門檻時徐妙錦腳下一軟,整個人栽進馬天懷里。
她慌忙撐住對方胸膛,指尖卻觸到劇烈的心跳。
“先生救了我兩回了,以后我不罵先生了。”少女仰起臉,明媚動人。
馬天眨眨眼,笑出聲:“可別說什么以身相許。”
“誰要許你!”徐妙錦猛地推開他。
她踉蹌撲向馬車的身影像只炸毛的貓兒,偏生回頭瞪人時眼里汪著水光,倒把兇相化成了嬌嗔。
徐妙云執帕掩唇:“舍妹無狀,先生見諒。”
她欠身時,透出幾分當家主母的從容。
馬天遞上備好的藥包,瞥徐妙云腕間露出一截紅繩,正是他用來捆扎艾條的。
徐妙云順著他的目光攏袖,眼尾笑紋深了幾分:“疫病兇險,少不得再勞煩先生。”
這話說得懇切,指尖卻有意無意撫過紅繩結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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