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里，傅星落僵硬地坐在那，一張臉慘白如紙，連嘴唇都在發抖。

她精心準備的所有開場白，那些背得滾瓜爛熟的話術，在滿屏鋪天蓋地的惡毒謾罵中，全都被碾成了碎片，死死地卡在喉嚨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大家晚上好”

她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叫，瞬間就被淹沒在新的彈幕洪流里。

喲，聽見聲音了？沒吃飯啊？裝什么小白花！惡心！

這就是傳說中的傅家二小姐？看著跟個受氣包似的，真給你們豪門丟臉！

聽說昨晚在夜市還敢動手打人？怎么現在不打了？對著鏡頭就慫了？心虛了吧！

垃圾產品！垃圾主播！滾出直播界！

一條條彈幕滿屏幕滾動著，傅星落的手指死死摳著桌角。

她想反駁，想解釋，可眼淚卻像不受控制的潮水，爭先恐后地在眼眶里打轉。哪怕平常再彪悍，但她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哪里見過這種網絡暴力？

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

楚夢瑤正愜意地窩在陸哲宇懷里，拿著最新款的手機，欣賞著直播里傅星落那副快要哭出來的狼狽樣子，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勝利的笑。

“哲宇哥哥，你看，我就說星落妹妹不適合干這個。”她捏著嗓子，用那種最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又甜又軟的聲音說道，語氣里全是恰到好處的惋惜。

“傅家現在都落魄成這樣了，也太丟人了。我們要不要幫幫她呀？讓她別播了，再播下去，真的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陸哲宇冷哼一聲，那雙總是深情款款的眼睛里，此刻滿是對傅家的輕蔑和不屑。

“幫？幫什么幫？這都是他們自找的！”他伸手攬住楚夢瑤的腰，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傅聿深那個廢物，居然淪落到要靠侄女出來賣笑圈錢，傅家的氣數，我看是徹底盡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在直播間里，用自己那個金光閃閃的賬號，發了一條極具侮辱性的置頂特效彈幕：

主播別哭了，看著心煩。這些垃圾多少錢一斤？我全包了，趕緊下播吧，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這條充滿了金錢的傲慢與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的彈幕，像一滴油掉進了滾燙的油鍋，瞬間讓那群水軍更加高潮了，瘋狂刷屏嘲諷，仿佛在進行一場網絡狂歡。

傅家別墅。

宋小暖看著那條晃瞎人眼的置頂彈幕，眼里的寒光一閃而過。

陸哲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