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深一夜未歸。
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就好像昨晚那個會吃她剩下烤腸、會笨拙地彈她腦門的男人,不過是宋小暖恍惚間的一場幻覺。
但現在,誰都沒空去想他。
所有人的脖子上,都懸著一把名為“三百萬債務”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沉甸甸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客廳中央,那臺價值幾百萬的斯坦威鋼琴,被傅夜沉面無表情地推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像一件被無情遺棄的舊家具。
取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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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的,是專業的環形補光燈、巨大的柔光箱,還有架在萬向節上、閃著金屬冷光的收音麥克風。
原本奢華典雅的客廳,被他硬生生改造成了好萊塢片場,光影交錯,線條冰冷,充滿了專業到令人窒息的美感。
這小子骨子里對藝術的偏執和天賦,在此刻展露無遺。
別墅里最忙碌的,是傅云舟。
宋小暖連夜給他用舊t恤改了件背心,背后還用馬克筆畫了個丑萌的菠菜罐頭,美其名曰“大力水手戰斗服”。
小家伙穿著這身滑稽的衣服,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正哼哧哼哧地把一箱箱快要堆到天花板的貨物,從鏡頭前搬到視覺死角。
每一箱都沉得要命,他卻咬著牙,一步一挪,額前的碎發很快被汗水浸濕,黏在白皙的皮膚上。他像一頭倔強的小牛,似乎要把昨晚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通過這種方式,狠狠地發泄出去!
而這場風暴的絕對中心——傅星落,正僵硬地坐在鏡頭前。
她的面前,只擺著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磨砂黑塑料發抓。
可她的手,卻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我不行暖暖姐,我真的不行”傅星落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叫,那張平日里明艷銳利的臉龐,此刻紅得能滴出血來。
“昨天晚上天那么黑,誰也看不見誰,我才敢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