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斜倚在窗臺的青瓷瓶邊,竹身是沉水色的,帶著經年摩挲的溫潤。靠近吹孔的地方有道淺痕,是去年春末在溪畔摔的,如今倒像道彎彎的眉,添了幾分故事。笛尾墜著枚舊玉墜,碧色的,被摩挲得發亮,風過時便輕輕晃,撞在竹身上,叮一聲,像碎在葉尖的露。
晨起時若有人含住吹孔,指腹按上六孔,吐氣間調子便順著窗欞爬出去——不是什么激昂的曲,是《鷓鴣飛》的片段,顫音里裹著晨霧的涼,尾音拖得長,像山那邊流來的溪,繞過青石板,又漫過竹籬笆。笛膜是新換的,嫩白的蘆葦膜繃在膜孔上,吹時微微鼓脹,像初生的蟬翼在顫。吹笛人指尖有薄繭,按孔時不輕不重,孔眼便漏出細碎的風,混著調子,倒像竹林里躲著的雀兒,跟著和了兩聲。
日頭升高時,笛音歇了。竹笛被隨手擱在石桌上,竹身還留著體溫,陽光淌過它的紋路,像把那些散在風里的調子,又悄悄收了回去,等下次有人含住吹孔,再一瓣一瓣吐出來。
傍晚,夕陽的余暉灑在小院,吹笛人再次拿起竹笛。這次,吹奏的是《梅花三弄》,清幽的笛聲在空氣中流轉,仿佛將人帶入了傲雪凌霜的梅林。這時,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悠揚的笛聲。吹笛人放下竹笛,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公司的同事林悅。林悅看到石桌上的竹笛,眼睛亮了起來,“這笛子真漂亮,你吹得也太好了。”吹笛人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只是閑暇時的愛好。”林悅輕輕拿起竹笛,手指順著竹身摩挲,“感覺它有好多故事。”兩人圍繞著竹笛聊了起來,從笛音到生活,從工作到夢想。夕陽漸漸西沉,小院里的笛聲雖已停歇,但那份溫暖的氛圍卻在兩人心間蔓延,似乎在為這段職場之外的邂逅,奏響了一曲別樣的戀曲前奏。
不知不覺,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林悅意識到時間不早了,有些不舍地放下竹笛,“今天和你聊笛子真的很開心,不過我得回去了。”吹笛人心里也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說:“以后有空還能一起聊。”林悅離開后,吹笛人重新拿起竹笛,輕輕吹奏起來,這次的曲子更加舒緩,仿佛在回味剛剛的交談。
之后的日子里,林悅總會找機會來小院聽吹笛人吹笛,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在一次公司的重要項目中,吹笛人遇到了難題,林悅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幫他解決了。項目成功后,公司組織慶功宴,宴會上大家都很開心。趁著微醺,吹笛人拉著林悅來到公司天臺,他拿起隨身攜帶的竹笛,吹奏出一首只為林悅創作的曲子,曲畢,他鼓起勇氣向林悅表白,林悅紅著臉點頭答應,從此,竹笛見證了他們甜蜜的職場婚戀故事。
然而,甜蜜的時光并未持續太久。公司高層進行了一次重大人事調整,吹笛人和林悅被分配到了兩個競爭激烈的項目組。工作的壓力和競爭的氛圍,讓他們之間漸漸產生了隔閡。一次項目會議上,兩人因為方案的分歧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后誰也不肯先低頭。此后,他們在公司里碰面也只是匆匆而過,曾經在小院里的溫馨場景仿佛成了遙遠的回憶。吹笛人再次拿起竹笛,卻再也吹不出往日的悠揚,笛聲里滿是哀愁。就在他以為這段感情就此結束時,公司組織了一場團隊建設活動。在活動中,他們重新找回了彼此的信任和理解。活動結束后,吹笛人帶著林悅回到小院,再次吹奏起那首為她創作的曲子,兩人相擁在一起,決定不再讓工作影響他們的感情。從此,竹笛依舊陪伴著他們,見證著他們在職場與婚戀中攜手前行。
然而,平靜的日子再次被打破。公司接了一個跨國大項目,需要選派一人去國外長期駐點。吹笛人和林悅都在候選名單里,且兩人能力相當。這次的選擇,意味著可能要面臨長時間的異地分離。公司高層讓他們自己考慮并給出答復。吹笛人心里糾結萬分,一方面是事業的重要機遇,一方面是剛剛修復的感情。林悅也陷入了兩難。最終,吹笛人決定為了感情放棄這次機會,可當他把想法告訴林悅時,卻得知林悅為了他的前途,已經主動申請去國外。兩人都為對方著想,卻又因此陷入了新的矛盾。就在這時,公司領導找到他們,原來公司考慮到他們的情況,決定讓他們一起去國外,共同負責這個項目。聽到這個消息,兩人相視一笑,竹笛再次響起,這一次的笛聲歡快明亮,仿佛在為他們新的征程奏響序曲,他們將帶著彼此的愛,在職場與婚戀的道路上繼續書寫美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