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月光灑在湖邊的高臺上,臺下千株菊花在風中搖曳,白的像霜雪,黃的似琥珀,墨紫的則蜷曲如獸爪。花瓣上凝著夜露,在月色里泛著冷光,一縷縷冷香隨著風飄向湖面,驚起幾尾游魚。
白衣人坐在最高一級臺階上,橫笛斜倚在膝頭。他望著天邊殘月,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竹笛上的裂紋。風卷起他的衣袂,與滿地落菊糾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花魂,誰是人影。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驚飛了檐角的夜鷺。他忽然舉起笛,湊到唇邊。笛聲嗚嗚咽咽地漫出來,像秋日的流水,載著滿地殘菊,流向不知名的遠方。曲聲里有故國的煙雨,有宮闕的殘雪,還有那年在御花園里,她鬢邊簪著的那朵白菊。
露水打濕了他的發梢,凝成細小的冰晶。他卻渾然不覺,只是任由笛聲在空蕩的臺榭間回蕩,和著斷續的蟲鳴,一同沉入無邊的夜色里。
一曲終了,白衣人放下笛子,閉上眼,兩行清淚滑落。這時,一個身著淡紫長裙的女子,腳步輕盈地走上高臺。她的發絲在風中輕輕飄動,手中提著一盞宮燈,燈光在夜風中搖曳不定。女子緩緩走到白衣人身邊,輕聲說道:“別再沉浸于過往了,一切都已過去。”白衣人睜開眼,看著她,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感。“可我忘不了,那過往的一切,如同這滿地菊花,雖已凋零,卻仍殘香不散。”女子微微嘆氣,坐在他身旁,將頭靠在他肩上。“我們還有未來,這菊花臺的秋夜,也會有新的故事。”白衣人握住她的手,許久,兩人相視而笑。他們起身,攜手走下高臺,只留下那橫笛孤獨地躺在臺階上,而菊花依舊在風中輕舞,似在訴說著一段新的開始。
他們沿著湖邊小徑漫步,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修長。淡紫長裙女子突然停下腳步,指著湖面說:“你看,那菊花的影子在水中蕩漾,好美。”白衣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湖水中菊花的倒影隨著水波晃動,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有人在爭吵。兩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循聲而去。走近一看,竟是一群人在搶奪菊花。白衣人眉頭緊皺,上前制止道:“這菊花乃自然之美,你們為何如此爭搶?”為首的一人不屑地說:“這菊花能賣錢,關你何事!”白衣人正欲發作,淡紫長裙女子拉住他,從懷中掏出一些銀錢,說道:“這些錢給你們,莫要再爭搶了。”那群人見錢眼開,拿了錢便一哄而散。白衣人看著女子,眼中滿是贊賞。兩人繼續前行,月光下,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而那菊花的清香,依舊在空氣中彌漫。
他們繞過湖灣,一座古舊的亭子出現在眼前。亭子里,幾個文人模樣的人圍坐在一起,桌上擺著筆墨紙硯和幾壺酒。見白衣人和淡紫長裙女子走來,其中一人起身相邀:“二位雅人,不妨一同賞菊賦詩。”白衣人欣然應允,與眾人入座。大家輪流吟詩,氣氛熱烈。輪到白衣人時,他略一思索,吟道:“秋菊傲霜立湖旁,殘香猶帶舊時光。”眾人皆贊好詩。淡紫長裙女子也不甘示弱,接道:“攜手同游新夢啟,菊影波光映情長。”眾人更是喝彩。正熱鬧時,突然從亭子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原來是剛才那群搶菊花的人去而復返,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大漢。為首的人惡狠狠地說:“這點錢哪夠,你們得再給些!”白衣人臉色一沉,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他緩緩走向那群人,冷冷說道:“莫要得寸進尺。”一場沖突,似乎一觸即發。
那群兇神惡煞的大漢見白衣人如此強硬,其中一個身形高大的立刻上前一步,挽起袖子,揮拳就朝白衣人砸去。白衣人側身一閃,輕松避開,接著一腳踢在那大漢的膝蓋上,大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其他大漢見狀,一擁而上。白衣人不慌不忙,身姿靈動,在人群中穿梭,三拳兩腳就將他們打得東倒西歪。
淡紫長裙女子在一旁也沒閑著,她巧妙地指揮著亭子里的文人,用桌椅筑起一道屏障,防止有人沖進來傷到大家。那群搶菊花的人見大漢們都不是白衣人的對手,嚇得臉色煞白,轉身就想跑。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原來是巡邏的官兵聽到動靜趕來了。為首的軍官看到這混亂的場面,立刻下令將鬧事的人全部拿下。白衣人向軍官說明了情況,軍官對白衣人的正義之舉表示贊賞,還叮囑他們夜間出行要多加小心。
風波平息后,眾人重新回到亭子中,繼續飲酒賦詩,而那菊花的清香,在這經歷波折后的夜晚,愈發顯得清幽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