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的冬日已變得冷冽，華東軍區的屋子里，炭火燒得正旺驅散著寒意。

張百川在指揮部的沙盤前，手里拿著一份剛送來的各縱隊冬季大練兵進展報告，不時用紅藍鉛筆在上面標注著。沙盤上山川起伏，代表敵我雙方兵力部署的小旗密密麻麻。

“報告，”通訊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張百川頭也沒抬。

通訊員遞上一份電文：“司令員，延安急電。”

張百川接過電文，迅速看著電文。隨即對通訊員說：“去，請陳參謀長、謝政委、、肖主任，還有張運逸參謀長和粟昱副參謀長過來一趟。”

“是，”

不一會兒，指揮部的門簾被接連掀開，幾位華東軍區的核心領導裹挾著外面的冷氣走了進來。

“司令員，什么事這么急？我正看著二縱的步炮協同演練總結呢。”山東軍區政委謝福治搓著手，走到炭盆邊烤火。

山東軍區參謀長陳榘和政治部主任肖樺也圍了過來。華東軍區參謀長張運逸和副參謀長粟昱稍后一步抵達，顯然剛從下面的部隊回來。

張百川將手里的電文遞給離他最近的謝福治：“延安來的，要求各主要軍區負責人回去開會，議題是‘定調子、統一思想’，為全面反攻做思想準備。”

謝福治接過電文，快速瀏覽，陳榘和肖樺也湊過去看。張運逸和粟昱則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

陳榘看著電報：“這個時候開會，豫湘桂那邊打得一塌糊涂，老蔣丟城失地，鬼子看似猖狂，但其華北、華東兵力實則被我們牽制、削弱了不少。延安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肖樺接口道：“統一思想是好事。咱們這幾年發展快，仗越打越大，各根據地情況不同，確實需要統一協調，形成合力。我看，這會是及時雨。”

謝福治看完電文，遞給張運逸，轉頭對張百川說：“司令員，你得去一趟。華東軍區這邊攤子剛鋪開，部隊整編換裝完畢，正需要明確下一步的戰略方向。你去延安，正好把我們的情況、我們的想法，當面向中央匯報，爭取支持。”

張運逸和粟昱也傳閱了電文。張運逸沉穩地說：“司令員，家里有我們。冬季大練兵按計劃推進，各縱隊的合成作戰訓練不能停。正好利用這段時間，進一步磨合部隊，消化新裝備。”

粟昱話不多，但簡意賅：“司令員放心，蘇中方向我會盯緊，保證不出紕漏。”

張百川走到炭盆邊，拿起火鉗撥弄了一下炭火：“會肯定是要去的。中央這個時間點召集開會，意圖很明顯。鬼子在豫湘桂的攻勢，看似兇猛，實則是強弩之末。他們在太平洋戰場上節節敗退，兵力捉襟見肘，華北、華東的鬼子野戰部隊被我們一口一口吃掉不少，剩下的都縮在城里茍延殘喘。全面反攻的時機，正在成熟。”

他放下火鉗，目光掃過眾人：“我去延安，有幾個重點要匯報和爭取。”

“第一，我們華東軍區目前的真實實力，主力部隊的情況，裝備水平，軍工產能，特別是我們自產的火炮和炮彈，要讓中央清楚我們的家底。”

“第二，我們關于下一步戰略方向的設想。是繼續鞏固山東，還是向蘇北、皖北，甚至河南方向發展？需要中央定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