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碼頭成了山東軍區對外聯絡的中轉站,新的物資尚未完全清點入庫,魯中軍區指揮部再次商討起來。
參謀長陳榘拿著剛剛匯總的報告:“司令員,各旅休整補充基本完成,部隊求戰情緒很高,尤其是第二旅鐘偉那邊,天天盯著地圖琢磨,就等著下一步的命令。”
政委謝福治放下手中的茶杯,接口道:“士氣可用,但也不能急躁。濟南不是小地方,鬼子經營多年,城防堅固,守軍雖然主力第32師團被我們打掉了,但第59師團、獨立混成第5旅團這些部隊縮回去,依托工事,不好啃。”
張百川站在地圖前,沿著津浦鐵路線緩緩劃過,從泰安一直到濟南城下:“老謝,老陳,老肖,鬼子剛在青島吃了虧,岡村寧次的三路圍攻也被我們打垮,他們以為我們需要時間消化勝利果實。這個時候,正是我們出其不意,直搗黃龍的時候。”
他走到桌邊,拿起筆在濟南的位置畫了一個圈:“濟南,必須打,打下來,整個山東的鬼子就沒了主心骨,我們山東軍區才能真正連成一片,背靠太行,面朝大海,進退有余,”
陳榘立刻問道:“司令員,您說怎么打?強攻損失太大,圍困時間又太長,鬼子可以從河北、甚至徐州方向增援。”
張百川將鉛筆往桌上一放:“圍點打援,虛實結合。但這次我們要打的是‘中心開花’,”
他示意三人靠近地圖:“我的初步設想是:以一部主力,擺出強攻濟南的態勢,特別是西線、南線,要打得狠,打得真,把鬼子的注意力牢牢吸在城防上。同時,我們的真正殺招,放在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具體部署?”謝福治沉聲問,他知道張百川一旦下定決心,必然已經有了通盤考慮。
張百川點向濟南東部的茂嶺山、硯池山一帶:“這里,鬼子防御相對薄弱,但地形復雜,他們認為大部隊難以展開。我打算以第二旅鐘偉部,配屬炮兵一團主力,秘密運動至此。戰斗發起后,由此處實施主要突擊,像一把尖刀,直插濟南東城,”
“第二旅裝備最好,老兵多,攻堅能力強,放在這個方向,合適。”陳榘點頭表示贊同。
“西線,”張百川的手指移到濟南西面的白馬山、臘山區域:“由第一旅王坤部負責,配屬炮兵二團一部。任務是佯攻,但要打出主攻的氣勢,不停地攻擊,牽制鬼子西線守軍,不能讓他們東調,”
“南線,”手滑向千佛山、馬鞍山方向:“由第六旅周錫漢部負責,同樣是佯攻,但要保持壓力,讓鬼子判斷不清我們的主攻方向。第七旅王晉山部作為南線預備隊。”
“北面呢?”肖樺問道,“津浦線北段,鬼子可能來自德州的增援。”
“北面,交給第八旅聶峰智部,并加強騎兵旅一部。”張百川的敲在濼口、黃河鐵橋一線:“第八旅的任務最重,是堅決的阻擊,要在北線構筑堅固的阻擊陣地,確保戰役期間,北面之敵無法南下增援濟南城,同時,要派出一部兵力,向城北逼近,牽制敵人。”
“第三旅許友部、第四旅吳可華部、第五旅梁初部,”張百川在濟南外圍畫了一個大圈:“三個旅的任務是掃清外圍,許友部負責掃清東面章丘、明水方向的據點,保障第二旅側翼安全;吳可華部掃清南面仲宮、柳埠之敵;梁初部,你們的老本行,繼續對津浦線泰安至濟南段,以及膠濟線西段,進行大規模破襲,徹底掐斷鬼子的鐵路運輸,同時,監視并阻擊可能從淄博、濰坊方向來的援敵,”
張百川直起身,環視眾人:“整個戰役,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掃清外圍,完成戰役包圍,調動敵人。第二階段,多路佯攻,主力突破,中心開花,第三階段,巷戰清剿,解決殘敵。各部隊必須嚴格執行命令,旅、團級指揮員務必掌握好部隊,我不希望看到哪個旅長、團長拎著駁殼槍去沖第一道壕溝,”
謝福治補充道:“政治動員要跟上,告訴戰士們,解放濟南,就是解放山東的關鍵一仗,同時,城市政策要反復宣講,進了城,不能打擾老百姓,繳獲要歸公。”
肖樺立刻說:“我馬上組織政治部干部下到各旅,開展戰前動員和政策紀律教育。”
陳榘看著張百川:“通訊保障是關鍵,新到的scr-284步話機,優先配發給主攻的第二旅和各炮兵群,確保攻擊發起后步炮協同順暢。”
“好,”張百川看著地圖上的濟南位置:“就這么定,參謀長,立刻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下發各部隊。政委,政治動員和群眾支前工作你負責。肖主任,后勤補給和傷員轉運方案要細化。三天后,召開旅以上干部作戰會議,”
作戰命令迅速下達,山東軍區魯中兵工廠加班加點,日夜不停。新下線的“魯造一式”山炮和炮彈被優先補充給參戰部隊。李師傅和德國顧問霍夫曼帶著技術人員,圍著幾門需要檢修的火炮忙碌著。
“霍夫曼先生,這批穿甲彈,打鬼子的碉堡沒問題吧?”張百川在視察時間道。
霍夫曼用生硬的中文回答:“司令員,放心,按照數據,垂直擊穿……嗯……鬼子大部分工事,沒問題,”他拍了拍炮管,臉上帶著德國工程師特有的嚴謹和自信。
在萊蕪礦區,趙明誠和馬寶山組織工人加緊開采煤炭和鐵礦石,確保兵工廠的供應。新發現的金礦也開始小規模開采,為軍區提供了寶貴的資金支持。
青島碼頭,薛橋與約翰遜的談判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利用黃金又一批精密機床和特種鋼材即將啟運。
三天后,魯中軍區指揮部,旅以上干部作戰會議。氣氛熱烈。各旅旅長、政委圍坐在長條桌旁,目光都聚焦在張百川和那張巨大的濟南城防圖上。
張百川沒有多余的開場白,直接開始部署任務。
“王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