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西北軍區指揮所里,關政委將一份剛譯出的電文放在鋪著軍事地圖的方桌上,手指點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識,聲音沉肅:“司令員,參謀長,總部急電,情況比預想的還要嚴峻,香月清司這次是砸鍋賣鐵了,”
蕭參謀長湊近地圖,指尖從幾個方向重重劃過:“北面,靜樂、偏關方向,鬼子獨立混成第3旅團主力,加強了一個偽軍團,八千多人,槍口直指我們的興縣、保德。”
“西面,離石、大武,”關政委接口,手指向西移動:“第26師團一部,五千人,還帶了一個騎兵中隊,目標是方山、臨縣。”
他最后手指指向東面:“這里,東面壓力最大,古交、交城、文水,剛補充完的第9、第16旅團殘部,加上太原新調來的一個完整聯隊,兵力超過一萬二,戰車、重炮都加強了,叫囂著要報二十里鋪和落馬坡的血仇,直撲我們的嵐縣,來勢洶洶啊,”
張百川一直沉默著,目光在地圖上反復逡巡,那上面代表敵軍進攻方向的藍色箭頭刺眼,企圖將整個晉西北根據地一把攥碎。他摸出半截煙卷,就著油燈點燃,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眉心的川字紋更深了。
“不是來勢洶洶,”他開口:“是傾巢而出,想把咱們一口吞了。”他夾著煙的手指重點了點東面:“尤其是這邊,一萬兩千多人,重裝備,是沖著咱們的心窩子來的,打掉它,鬼子的這次‘鐵壁合圍’就算塌了半邊天,”
關政委和蕭參謀長長對視一眼,神色凝重,卻并無懼色,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張百川將煙蒂摁滅在桌角,站起身,拿起一根鉛筆,俯身在地圖上開始勾勒:“他香月清司想捏碎咱們,咱們就不能讓他這把手指頭伸直囫圇了,我的想法是,一個字――‘砸’,”
“怎么個砸法?”蕭參謀長長目光緊跟著他的筆尖。
“東面,鬼子兵力最厚,氣勢最盛,以為咱們不敢碰它。咱們偏要碰,而且要碰得它頭破血流,”張百川的鉛筆尖重重落在嵐縣以東的一片復雜山地:“就在這里,七橋山,教一旅許達部,719團、720團,給我像釘子一樣釘死在這里,依托有利地形,節節阻擊,把鬼子東路的銳氣給我磨掉,但要敗得像真的一樣,引著他的主力往峪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