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即將頂替賈東旭進廠上班的消息,如同在四合院這潭看似平靜的水面投下了一塊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波瀾和難以置信的驚呼。
前一天,楊廠長還態度強硬地堅持原則,要求賈家接受撫恤金和等待棒梗長大接班的方案,一副毫無商量余地的姿態。怎么一夜之間,事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秦淮茹可以接班,連戶口和孩子的口糧問題都一并解決了?
這巨大的轉折讓所有鄰居都懵了,紛紛議論這到底是走了怎樣通天的門路。
“我的老天爺!秦淮茹接班?這…這怎么可能?楊廠長那頭能答應?”二大媽拍著大腿,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可不是嘛!聽說還是李懷德副廠長親自給辦下來的!撫恤金少了點,但給了工作指標和戶口,這可是實打實的長遠飯票啊!”三大媽壓低聲音,語氣里充滿了羨慕和一絲嫉妒,“賈家這是走了什么大運?死了兒子,反倒讓兒媳婦端上了鐵飯碗?”
“運?我看是李副廠長發了善心吧?要不就是易大爺背后使了大力氣!”有人猜測道。
“易中海?他有那么大面子說動李廠長推翻楊廠長的決定?”立刻有人反駁。
眾人議論紛紛,各種猜測都有,但誰也說不清這背后真正的關竅。他們只覺得李懷德副廠長能量巨大,且心腸夠好,肯為賈家這樣的困難戶出頭。
然而,有一個人卻注意到了不尋常的細節。那就是許大茂。
他清楚地記得,就在事情出現轉機的那天下午,李懷德副廠長在賈家碰了一鼻子灰,出來時臉色并不好看。但就在前院月亮門那里,他和推著自行車剛回來的林墨聊了幾句。之后,李副廠長的態度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甚至沒再回賈家,而是急匆匆地離開了。
難道……是林墨?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許大茂自己都嚇了一跳。林墨一個學生,能有這么大能量,說動一個副廠長改變主意?但聯想到林墨之前就能設計出廣交會的爆款家具,還能參與部委設計院的研究,甚至能和孫老蔫那樣的老獵人進山打獵……這小子身上看不透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他找了個機會,湊到林墨身邊,假裝隨意地提起:“墨子,行啊你!賈家這事,真是峰回路轉!聽說李廠長最后拍了板?你那天跟李廠長在前院聊啥呢?是不是你小子給支了什么高招?”
林墨正在收拾書包準備返校,聞頭也沒抬,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大茂哥說笑了,我能支什么招?李廠長就是問我學業怎么樣,勉勵了我幾句。賈家的事,是廠領導體恤工人困難,工會婦聯積極爭取的結果,跟我一個學生有什么關系。”
他的否認干脆利落,表情沒有絲毫破綻,仿佛那天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寒暄。
許大茂狐疑地打量著林墨,試圖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但最終什么也沒發現。
他干笑兩聲:“呵呵,也是,也是……我就隨口一問。”心里卻愈發覺得林墨深不可測。即使這事真跟林墨有關,他既然不想承認,自己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反而可能得罪這個越來越看不透的鄰居。許大茂暗暗決定,以后對林家,對林墨,得更客氣幾分才行。
賈家的風波漸漸平息,林墨的生活重心再次回到了校園和技藝精進上。
時間滑入六月,初夏的水木園草木蔥蘢,生機勃勃。在汽車樓雷萬春師傅那里歷經數月近乎嚴苛的錘煉,加上每晚在魯班工坊內雙倍時間的瘋狂練習,林墨的技藝終于迎來了質的飛躍。
這一天,他獨立加工一組用于新型號發動機試驗的精密墊片木模。要求極高,不僅平面度要控制在極小的公差內,幾個安裝孔的相對位置誤差更是要求不能超過0.4毫米。
林墨凝神靜氣,心如止水。他摒棄了大部分機床輔助,主要依靠手工刮削、研磨和極致的測量校正。指掌九式帶來的精微控制力被他發揮到極致,手腕穩定如磐石,指尖感受著刀刃與木質纖維最細微的互動。每一次落刀,每一次測量,都精準得令人驚嘆。
當最后一片墊片木模加工完成,他拿起雷師傅那把他已經無比熟悉的、精度極高的瑞士千分尺,反復測量關鍵尺寸。
數據一次次顯示在量表上:0.401mm,0.399mm,0.400mm……誤差穩定地控制在±0.4毫米的范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