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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進度

    比如避開榆木疤結下料的果斷,比如給柞木斷紋時鋸子切入的深度和角度,都透著一股子與年齡、經驗不符的“老道”。相比之下,他那兩個跟了幾年的徒弟王小柱和李鐵牛,雖然力氣大、干活麻利,但在這種對木材“靈性”的把握上,似乎還差了點火候。

    自此,林墨便成了趙山河家的“常客”,隔天下工便來幫忙處理私活。趙山河也樂得指點,講解的內容逐漸深入,從單純的木材性質,擴展到根據木材特性選擇最合適的工具和技法,甚至開始涉及一些傳統家具結構上的力學講究。

    林墨如饑似渴地吸收著。在魯班工坊里,他更是將白天所學反復錘煉。現實中的一個半月,在工坊雙倍時間的加持和《魯班經》的印證下,他對師父要求掌握的常用木材特性、加工要點、常見缺陷處理,已然爛熟于心,甚至能觸類旁通地聯想到一些更冷門木材的類似特性。

    轉折點發生在一個悶熱的下午。

    趙山河接了個急活,要給一位老主顧修復一件清中期紅酸枝方凳的斷裂榫頭。紅酸枝珍貴,且年代久遠,木質干燥脆硬,修復的關鍵在于新做榫頭的木材選擇、干燥處理以及開榫的精度,既要牢固,又不能因應力損傷老料。

    趙山河親自選了一塊紋理、色澤都匹配的老紅酸枝邊角料,指導林墨:“這料子放久了,干是干了,但芯子里可能還有點‘僵’氣。做修復榫頭,最忌新料應力傷老料。得想法子讓它徹底‘服帖’,又不能烤不能煮,損了油性。”

    林墨看著那塊深紅色的木料,想起自己在工坊里學到的一種名為溫養透骨的古法:以特制的微溫桐油混合少量蜂蠟,反復、輕柔地涂刷木料表面及端頭,利用油蠟的緩慢滲透,溫和地激發木性,平衡內外應力,同時增加韌性。此法需極強的耐心和對油溫、滲透程度的精準感知。

    林墨心中權衡,覺得此法最契合當前要求,且風險可控。

    他見師父正全神貫注地處理老凳子腿上的殘榫,便決定嘗試。他找出趙山河調配好的木蠟油,用熱水溫著,保持微溫。然后一遍又一遍,極其均勻、極其輕柔地涂刷在那塊紅酸枝料上,尤其是即將開榫的端頭部分。每一次涂刷都力求油膜薄如蟬翼,滲透均勻。

    然而,他沉浸其中的專注姿態和那異于平常的精細手法,還是引起了旁邊正在打磨另一塊料的師兄王小柱的注意。王小柱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湊過來:“哎,小墨,你這抹油抹得也太講究了吧?跟繡花似的!師父不是說抹勻就行了嗎?你這...”

    他嗓門不小,帶著點調侃和不解。

    林墨心中一驚,手上動作卻沒停,解釋道:“師兄,這料子太老太干,我怕直接開榫會崩,或者新榫頭太‘生猛’撐壞了老凳子腿的卯眼。想著用溫油多潤幾遍,讓它里頭也軟和點,跟老木頭‘脾氣’更合得來。慢是慢了點,但保險。”

    他盡量說得樸實,貼近師父平時教導的思路,隱去了古法的名頭。

    他話音剛落,背后便傳來趙山河低沉的聲音:“什么更合得來?”

    趙山河不知何時已處理完手上的活,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林墨身后,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林墨手中那塊被溫油浸潤得色澤愈發深沉溫潤的紅酸枝木料,以及林墨的涂刷手勢。

    林墨和王小柱都嚇了一跳。林墨趕緊放下布和油罐:“師父,我是看這老紅酸枝料太干硬,怕開榫時出岔子或者新榫應力大,就試著用溫油多潤幾遍,想讓它里外都透透,跟待修的舊料更‘服帖’些。”

    趙山河沒說話,上前一步,伸出粗糙的手指,沒有去碰油漬,而是直接捏起了那塊木料。他的手指在木料表面、尤其是端頭處反復摩挲、按壓。他又將木料湊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氣,熟悉的木蠟油味。

    趙山河的眼神從審視轉為驚疑,最終化為一種難以掩飾的震動!他浸淫木工幾十年,經驗不可謂不豐富,自然能分辨出林墨這“笨辦法”背后蘊含的驚人道理和效果!

    這絕不是簡單的“多抹幾遍油”!這是一種對木材本性深刻理解后才能運用的、極其高明且溫和的喚醒與調和之法!其思路之巧、手法之精、對“木性”把握之準,遠超他這個師父的預期。

    院子里一時間靜得只剩下蟬鳴。王小柱看看師父凝重的臉色,又看看那塊木頭,不明所以,大氣不敢出。

    良久,趙山河緩緩放下木料,目光復雜地看向林墨,那眼神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自己這個徒弟。他聲音低沉,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你...剛才那法子,誰教你的?還是...自己琢磨的?”

    林墨心念電轉,知道此刻不能露怯,也不能完全推給虛無縹緲的“自己琢磨”,他保持著恭敬,半真半假地說:“回師父,是我前段時間在圖書館的藏書里面看到的,說老木頭修復,講究個‘以柔克剛’,要‘喚醒’它。今天看這料子,就想起這話,試著用溫油慢慢浸潤,想著總比硬來強。”

    這個解釋勉強說得通,畢竟四九城現在正是規則重整的時候,各個手藝人的傳承都在民間流傳。趙山河深深看了林墨一眼,沒有再追問。

    但他心中的驚濤駭浪并未平息。無論這方法是在書里看到的還是在哪里偷學的,林墨能理解、能運用、并且用得如此恰到好處,這份悟性和對“木性”的直覺,簡直是天才!

    他沉默地走回工作臺,拿起工具,繼續處理那方凳的老腿,但動作明顯慢了許多,似乎在消化剛才的震撼。接下來的半天,趙山河的話明顯少了,只是偶爾在林墨處理其他木料時,會突然拋出一個極其刁鉆的問題:

    “這塊杉木疤節多且靠近邊緣,是做面板好還是做襯檔好?為什么?”

    “那根榆木彎料,如果非要做直腿,取哪一段?怎么取?”

    “水曲柳做抽屜面板,拼板時紋理怎么對才最自然?”

    這些問題,早已超出了普通學徒的認知范圍,直指木材應用的深層經驗和美學考量。林墨卻總能結合在工坊學到的知識和近期瘋狂吸收的實踐,給出清晰、準確且富有見地的回答,雖然措辭依舊保持著學徒的謙遜,但內核的扎實與敏銳,讓趙山河內心的驚異一浪高過一浪。

    當林墨流暢地說出水曲柳拼板不僅要考慮紋理走向、色澤過渡,還要注意相鄰木板弦切面與徑切面的搭配以避免視覺上的“跳脫”感時,趙山河終于放下了手中的鑿子。

    他走到院子中央,看著那堆已被林墨處理得妥妥帖帖、分門別類的木料,又看看恭敬站在一旁的林墨,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行。”趙山河只說了這一個字,聲音有些干澀,卻又帶著一種如釋重負和隱隱的興奮。他轉身走進屋里,片刻后拿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條物件。

    回到林墨面前,他一層層打開油布,露出里面一疊顏色發黃、邊緣磨損的厚厚紙頁。紙上用極其工整的蠅頭小楷和精細的墨線圖,繪制著各種復雜到令人眼花的榫卯結構:粽角榫、楔釘榫、夾頭榫、插肩榫、格角榫、攢邊打槽裝板......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和比例尺圖。

    “這是我師爺傳下來,我師父又增補過的‘七十二榫卯圖譜’。”趙山河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帶著一絲虔誠,“原想著,你至少還得磨煉一兩年,才夠格看這個。現在看來...”

    他將圖譜鄭重地放在林墨手中,粗糙的大手用力按了按:“從明天起,廠里的活兒照干。每天晚上,來我這兒。識木的功課...你算是提前過關了。接下來,我們學這個——榫卯的魂!你現在用不到三個月完成了我這里一級工的課程,現在這個圖譜就是二級工課程的開始”

    林墨捧著那份圖譜用力點頭,聲音堅定:

    “是!師父!”

    第二天兩個師兄看到師父在教林墨榫卯的知識,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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