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則如舊日一般,閑時在場子里玩兩把牌,喝點酒,偶爾應天養生請求陪他練習——可那哪是陪練,每次結束,身上總少不了新添的淤青與擦傷。
午間時分,蘇景添召集眾人,將清晨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并道出了自己的推斷。
眾人聽罷,面色皆變得異常沉重。
當前局勢,對洪興而實屬險峻。
阿鑌率先開口:“添哥,事已至此,你還打算出席他們的開幕儀式嗎?何馬堂絕非單純辦個典禮那么簡單。
這個時候,洪興不能沒有你坐鎮!”
飛鷹立刻附和道:“沒錯,添哥,何馬那伙人顯然沒安好心,根本不是正經做藥品生意的,你這次前去赴約,恐怕會有危險!”
蘇景添輕輕擺了擺手,語氣平靜:“我剛才也提過,他們目前或許忌憚張探長,再加上別的顧慮,暫時不會對我們正面出手。
再看何馬社團這一連串動作,洪光和大軍更像是被推出來當借口的棋子。”
“對他們而,這兩人本身無足輕重,但眼下又不得不緊緊攥在手里。
而我現在反倒覺得,既然他們主動邀我在開張儀式上致辭,這未嘗不是一個契機。”
“受邀的全是濠江有頭有臉的人物,若能善加把握,未必不能在這場博弈中扳回一城。”
他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淡然笑意,隨即目光掃過四周神情困惑的眾人,緩緩點頭。
眾人聽著這番話,臉上皆是一片迷惘,阿賓等人更是脫口而出提出疑問,可蘇景添只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并未作任何解釋。
望著他從容不迫的神情,在場之人雖仍心存憂慮,卻也無法揣測他究竟在謀劃什么。
“這些事你們不必多慮,到時只需安靜坐在臺下,看我如何應對便好。
現在各自去做該做的事,別在這兒干站著。”
說完,他揮了揮手,將座椅轉向一側,靠進椅背,閉上雙眼,點燃一支煙,緩緩吸了一口。
見他這般模樣,周圍的人都明白,此刻他肩上的擔子有多沉重。
然而他們也清楚,自己無力分擔,只能默默望了一眼他的背影,悄然離去。
天養生走近蘇景添身邊,低聲開口:“添哥,最近弟兄們的操練進展很順利,面對何馬的挑釁,我相信大家扛得住。
再加上那批裝備到位,最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蘇景添側過頭,面無波瀾地看著他,淡淡說道:“阿生,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我們還有緩沖期,何馬短期內應該不會撕破臉動手,你帶兄弟們穩住節奏,繼續練。”
“另外,左塞這小子天賦不錯,若有機會,近期多帶他練練。
等他們返回殺手組織后,麻煩少不了。
光靠墨鏡男一個人應付,壓力太大,多一個人,就多一層底牌。”
“墨鏡男的狀態正在恢復,再給他些時間,重回巔峰不成問題。
到時候布萊德利有他們兩個撐場,在殺手組織里站穩腳跟并非難事。
現階段,他們也能為洪興盡一份力。”
天養生聽懂了蘇景添的深意——既然何馬對殺手組織仍有顧忌,那就讓他們繼續疑神疑鬼,這樣反而能為自己爭取更多喘息之機。
他點了點頭,不再多。
蘇景添則揮了下手,拿起桌上的講稿,開始思索賭場所開業當天演講的措辭。
“既然給了我開口的機會,”他低聲自語,“那我自然要好好發揮一番。”
天養生見狀,也不打擾。
自從追隨蘇景添以來,他早已深知對方的性格——只要他在,再棘手的局面,總能找到破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