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值錢的東西,他們上下串通,先壓低價收進來,再抽走一成費用,轉手就能翻倍賣出。
這一進一出之間,主人家不知被吞掉了多少利益,簡直防不勝防。
先不論東西真假優劣,但凡踏進這家拍賣行的門檻就得掏錢,無論是想洗白資金還是正經競拍,所有好處全被他們一家吃干抹凈。
蘇景添正要開口跟小崔說話,一旁正在端詳花瓶的易先生冷不丁開了口:“這哪是做生意,分明是一群吸血蟲!照你們這種搞法,不用多久,這拍賣行遲早關門大吉!”
這話一出,小崔臉色頓時一沉,旋即又強壓下去,換上一副笑臉轉向蘇景添一行人:“哎呀,蘇先生,您別介意,我們這位易先生對眼下行情還不太了解。
我們這套規矩,可是從鷹醬總部那邊學來的先進模式,我這就給易先生解釋一下現狀。”
話音未落,他已轉身朝易先生走去。
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眼神陰沉,語氣也冷了下來,拳頭在袖中悄然攥緊。
此刻的他,臉上寫滿了被當眾掃了顏面的怒火。
“易先生,不如咱們出去走走?我好好跟您講講現在拍賣行的規矩。”
可易先生頭也不抬,依舊專注地盯著手中的瓷器,偶爾翻看幾件古玩,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過了片刻,才低聲回道:“你說的那些條條框框我不懂,我只知道,真正的拍賣行靠的是信譽和規矩。
若不是如今世道混亂,像你們這樣胡作非為的,早就該被清出場子了。”
“更可笑的是,你們還毫無自知之明。
繼續這么干下去,遲早會自食其果。”
這番話如刀般扎進小崔心里,他面色由青轉紫,眼底殺氣涌動。
“易先生,您倒是說得干凈!”小崔冷笑一聲,“可不知您那位在賭場做事的公子,是不是也跟您一樣清高?要是方便,我可以托陳先生多關照關照他,也算盡一份心。”
說著,他的手便往桌上電話滑去。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易先生,他猛地出手,一把奪過電話,“啪”地一聲重重摔在桌面上。
“怎么?真當沒人能治得了你們了?動不動拿我兒子威脅我?我告訴你,我兒子雖然在賭場謀生,但他做人有底線,我信得過他!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哪怕拼了這條命,也要拉你們墊背!”
易先生聲色俱厲,小崔卻毫不動容,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譏笑。
“老東西,你拿什么拉我們墊背?說這種大話,不怕閃了舌頭?”
話還沒說完,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平靜卻極具壓迫感的聲音:
“你們演夠沒有?我們坐在這兒,是來看你們互相拆臺的?這點場面都控不住,那就別耽誤大家時間了。”
說話的是蘇景添。
他將水杯輕輕擱在桌上,動作不疾不徐,可那股無形的威壓卻讓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他身邊的亞占始終低著頭喝水,仿佛事不關己;阿賓則笑意盈盈地看著小崔,眼神卻透著幾分玩味。
小崔頓時收聲,連忙快步走到蘇景添身邊,賠著笑:“蘇先生您別急,馬上就好,馬上就處理妥當。”
剛欲轉身再去對付易先生,卻又忽然停下,回頭沖蘇景添笑道:“哦對了,蘇先生,您不是也有場拍賣會嗎?具體在哪兒辦來著?這位易先生的兒子正好在賭場做事,要不……您順手也幫他照應一下?”
他邊說邊笑,眼角瞥向易先生,明顯是故意戳人痛處。
蘇景添聽罷,神色不動,仿佛沒聽見一般,目光淡淡掃過,卻不做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