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今朝沒有抱怨太久,試探著提起皮影測試了一下,確定沒什么大問題后,她拿起皮影,走到了門口。
她在等待靈異現象出現。
出現后,她會立刻出門,尋找“師父”。
沒讓鹿今朝等太久,很快,她便聽到了些許鑼鼓的聲音。
那是與昨夜截然不同的音樂,雖然依舊是主打擊樂,但樂曲卻是另外一首。
當第一聲鼓出現,鹿今朝原本看向窗外的腦袋便不由自主的猛地轉頭,視線落在了門外靠中心的位置。
只這一下,鹿今朝便判斷出,鬼對她的控制力,比昨夜強了。
但好在,她已經剪碎了皮影,哪怕因為骨頭的關系她依舊會受控,卻在自己可以抗衡的范圍內。
前提是,她還沒有完全組裝上皮影。
只是,今夜,情況顯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除了伴奏,湊過紙窗戶,鹿今朝看到了外界晃動的虛影。
很熱鬧的虛影。
好似,院子的中心站著一個戲班子,此刻正在為戲劇的開演做準備。
可是再一仔細看,大部分的影子都很虛,看不太真切,仿佛是漂浮著的幻影,唯有一個。
唯有最中央的那一個,它格外真實。
鹿今朝心中有所預料,那個影子.就是鬼。
她立刻打開了房門。
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什么聲音,只是,隨著房門被打開,原本用來隔音,也隔絕某些東西的門徹底失去了效果。
明明在房間里聽著還不算大聲的鼓樂,在打開房門后,卻震耳欲聾。
每一下,鹿今朝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也隨之震顫,更別提她的肢體,仿佛要隨著鼓點走向中央,走向那個,并不存在的戲臺。
而她手中的皮影,也隨著鼓點不斷的抬起腿腳,轉動腦袋,仿佛試圖掙脫鹿今朝的束縛。
因為沒怎么抗拒伴奏的吸引,鹿今朝很快便走到了宅子中央。
這棟古宅的占地面積相當大,最中央除了師父的房間,還有一塊極大的空氣。
而此刻,一個人影站在空地上,它大半個身子背對著鹿今朝,空曠的鼓聲自四面八方傳來,而它,正伴隨著鼓點的悅動,做出一個又一個戲劇般的動作。
那動作,并不標準,反而格外僵硬,一舉一動,透露著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整座宅子都只靠些許燭光作為光源,因此,最中央那個人影的細節看不太真切,但通過它的衣服,鹿今朝看的出來,那是.季向晨。
靠的越近,鹿今朝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不受掌控,明明現在她還站在走廊上,距離中央那只鬼,還有一段距離,甚至她用的是自己的人皮制作的皮影,卻已經覺得自己在瀕臨失控的邊緣了。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到這個距離,恐怕已經不得不使用靈異物品了。
否則,就要受到牽引,走到那只鬼的面前了。
那之后,會發生什么?
鹿今朝剛剛拿出蠟燭,準備靠近,卻發現在對面,出現了另一道人影。
她的腳步立刻停下了,人也閃身到了柱子后面。
那個人影是鐘穗?
不,不止。
隨著鐘穗的人影出現,片刻后,傅雪聲也從后面走了出來。
她轉頭看向霍業房間的方向,沒有任何動靜。
鹿今朝眉頭微挑,意識到了面前的局面是怎么回事。
霍業的命格大概能幫他抵擋一定的靈異侵蝕,所以他可以不出來,同時,他也猜到今晚絕對會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嘗試完成任務。
畢竟擁有命格的人,只有他,也唯有他,才能穩坐釣魚臺。
今晚,要搏命的,是她們這些“命”不過好的人。
“真是.”
鹿今朝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無法克制的升起了幾分煩躁的情緒。
她也必須,擁有命格才行。
并且,她猜測,只要第一個完成任務,或許能得到一個命格。
師父唯一的真傳弟子,難道不是論壇里說的特殊職業嗎?
鹿今朝對此抱有期待。
她的目光落在鐘穗和傅雪聲身上,兩人的狀態看上去并不算好。
她們畢竟沒有備用的人皮,直接用的師父的皮,可以看得出,此刻因為鬼的靈異力量正在入侵身體,她們抵抗的極其艱難。
兩人的身體并未完全失去控制,想來,應該是用了什么道具。
從兩人的距離來看,她們是從同一間房出來的,看來,她們達成了某種協議。
傅雪聲走在靠后一點的位置,手中拿著皮影,但沒有制作完成,她的另一只手握著一根骨簽。
而鐘穗手中則是拿著一張照片,毫無疑問,那張照片是一件靈異物品。
或許是那件靈異物品在幫她抵擋鬼的影響。
鐘穗的腳步一步步往前,傅雪聲跟在她的身后,兩人前進的動作格外艱難,尤其是距離院落中的人影越近,那腳步便越像是陷入了泥沼。
她們要靠近最中央的那只鬼。
“她們想靠近季向晨,是覺得季向晨就是現在的師父嗎?”
鹿今朝也想過這個可能,甚至覺得概率極大。
畢竟季向晨是目前這個站臺內唯一出現過的“鬼”。
“那我要搶先一步嗎?”
鹿今朝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想法的一瞬間,就被否決了。
“不,不能著急。”
完成任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看霍業今晚甚至門都沒出,就可以知道,他篤定,今夜不會有人搶先他一步。
他還在等。
所以她現在,也不能急,現在不是正好有現成的人,幫她試探嗎?
當鐘穗和傅雪聲靠的近了,那只原本只是跟隨鼓點僵硬舞動著的鬼忽然停下了。
它察覺到了什么。
而后,它的關節以一種正常人絕對無法做到的姿勢轉動著,明明腳尖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膝蓋卻完全轉向了后方,只是瞬間,就完成了轉身。
原本背對著她的傅雪聲和鐘穗,瞬間直面了這只鬼。
而因為躲避傅雪聲和鐘穗站到了柱子后的鹿今朝,也終于看清的它的臉。
那顆曾經被藏匿在水缸里,又突然消失的師父的腦袋,此刻,就在季向晨的脖子上。
它睜大著渾濁一片的瞳孔,直直看著膽敢靠近它的活人,它那早已死去的臉上,正露出一個詭異又僵硬的笑容。
或許,從它離開水缸,來到季向晨的脖子上后,它就一直在這樣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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