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氣——那是佛珠長時間佩戴后浸入皮膚的味道。
“更不會,”陳有仁壓低聲音,臉上的笑容終于完全消失,“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攢出一個足球賭盤,還把阿彪那種老油子都給裝進去。”
廠房里一片死寂。
連白癜風和平頭男都在重壓下屏住呼吸。
林燃看著陳有仁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此刻沒有任何笑意,只有冰冷的審視和一絲好奇?
“佛爺消息很靈通。”林燃說。
他沒想過在這樣的大佬面前裝傻否認,那毫無作用,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在這地方,消息不靈通的人,活不長。”陳有仁重新靠回陰影里,抽了口煙,“不過你放心,我今天來,不是要搶你的生意。我感興趣的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彈了彈煙灰:“閱覽室的老趙頭,是個油鹽不進的老古板。李昌東那條線,沒點門道根本摸不著。足球賭盤這種玩法,安江監獄從沒見過。你一個剛進來幾個月的新人,憑什么?”
憑什么?
林燃在心里冷笑。
憑我活過兩世,憑我在這座監獄里爬過十年,憑我看遍了這里的黑暗和規則,憑我知道每個人的秘密和弱點——包括你,陳有仁。
但這些話,他不能說。
“憑觀察。”林燃選擇了部分真相,“閱覽室的報紙,犯人的聊天,干部的態度信息都在那里,只是大多數人看不見。”
“觀察。”陳有仁重復這個詞,若有所思,“那你觀察觀察我,看出了什么?”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