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的腳步驟然停住,一瞬間,無數根細針狠狠扎進心臟,痛得他無法呼吸。
前世母親臨終前瘦骨嶙峋、死不瞑目的樣子,與眼前這個蒼老卻依然強撐著挺直背脊的身影,在眼前重重疊疊。
他用力閉了下眼,再睜開時,臉上已經掛上了一層刻意調整過的、輕松甚至帶著點笑意的表情。
他快步走到玻璃前坐下,拿起通話器。
“媽。”他喊了一聲,聲音平穩,甚至還帶著點笑意,“你怎么來了?路上這么遠。”
陳水芬隔著玻璃,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顫抖著手拿起話筒,嘴唇哆嗦著,半天沒說出話,只是貪婪地、仔仔細細地看著兒子,目光從他額角已經淡去的傷疤,移到臉上,再到身上那套刺眼的囚服。
“燃燃”她終于開口,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哭腔,
“你你瘦了。在里面他們打你沒有?吃得好不好?晚上冷不冷?”
一連串的問題,每個字都浸滿了母親的心碎和擔憂。
林燃感覺喉頭哽得厲害,他用力吞咽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些,語氣甚至帶上了一點年輕人特有的、滿不在乎的調調:
“媽,你看你說的,我好著呢!這里面規矩嚴,沒人敢亂來。吃得飽,睡得著,還不用操心工作,比在外面輕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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