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稍回溯,就在周陌一行人在龍王善龍餐廳推杯換盞之際,香港旺角的一間普通茶餐廳里,陳硯東、陳硯明和王建軍三人正圍坐一桌,吃著簡單的碟頭飯。
“醫生,咱們真要去那鬼地方啊?”兔子扒拉著盤子里的米飯,壓低聲音問道,眼神里既有興奮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們剛剛在附近的仁安大廈租下了一個臨時落腳的小單元。
王建軍默不作聲地吃著飯,眼神銳利地掃過街對面幾個蹲在路邊、穿著花哨襯衫、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人。那幾人眼神飄忽,舉止流里流氣,腰間鼓鼓囊囊,明顯是某個字頭的古惑仔。
“洪興的,還是和聯勝的?”兔子也注意到了,用胳膊肘碰了碰王建軍。
“管他哪個字頭,別來惹我們就行。”王建軍語氣平淡,收回目光,繼續吃飯。
陳硯東推了推眼鏡,低聲道:“吃完回去再說。城寨那邊,龍蛇混雜,我們得從長計議。”
匆匆吃完晚飯,三人回到了仁安大廈那間略顯簡陋的出租屋。一關上門,兔子就迫不及待地湊到王建軍身邊,眼睛發亮地盯著他那個舊軍用行李袋:“建軍哥,現在沒外人了,快給我們看看你的‘老伙計’唄?”
王建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同樣露出好奇神色的陳硯東,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將行李袋提到桌子上,拉開拉鏈。
里面并沒有什么特別稀奇的東西,幾件換洗衣物,一些個人用品。但當王建軍從最底層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長條物件時,房間里的氣氛似乎都凝重了幾分。
他一層層打開油布,最終,兩把造型奇特、泛著幽冷寒光的兵器出現在三人面前。那是兩把三棱軍刺,刺身呈三棱形,血槽深邃,尖端銳利無比,整體線條充滿了殺戮的美感。
“嘶……”兔子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
“三棱軍刺。”王建軍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他拿起其中一把,手指輕輕撫過冰冷的刃口,眼神仿佛穿透了時空,回到了那片熱帶雨林,“它們跟著我,從南邊(對越自衛反擊戰)下來的。”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經歷過生死考驗的淡漠:“這東西,捅進去就是一個三角口子,不好縫,放血快。在叢林里,比槍有時候還好用。死在這玩意下面的,不止一兩個。”他沒有細說,但那平淡語氣中蘊含的血腥味,讓兔子和醫生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兔子咽了口唾沫,看著那兩把散發著死亡氣息的軍刺,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嬉皮笑臉。陳硯東推了推眼鏡,眼神復雜,他知道,王建軍拿出這東西,意味著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鏡頭轉回深圳,龍王善龍餐廳包房。
就在王建軍展示軍刺的同一時間,周陌與袁、喬、王三人的談話正進入白熱化。圍繞著周陌提出的“加強產業升級與多元化”、“注重可持續發展”等核心觀點,四人展開了極其深入的探討。
周陌運用爵門的話術,將超越時代的理念娓娓道來,既高屋建瓴,又結合了蛇口以及國內的實際狀況,聽得三位在改革一線拼搏的官員心潮澎湃,如饑似渴。
“周陌同志,你說的這個‘強化科技創新引領’,具體該怎么入手?我們現在一窮二白,人才、技術都缺啊!”喬副書記身體前傾,迫不及待地追問。
“人才可以培養,也可以引進。可以嘗試與國內外高校、研究機構合作,設立聯合實驗室或者技術轉移中心。政策上要敢于傾斜,重獎有成果的科研人員……”周陌耐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