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紐約這座繁華都市仍沉浸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天色還未完全亮起,整個城市仿佛被一層灰暗的薄紗所籠罩。周陌獨自站在公寓樓頂的天臺上,周圍一片寂靜,只有他均勻而沉穩的呼吸聲。他雙臂撐地,身體繃得筆直,宛如一條拉緊的弓弦,每一塊肌肉都在發力,汗水順著他的下巴不斷滴落,在水泥地面上暈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他已經做了三百個俯臥撐,肌肉開始發出酸痛的抗議。但他的動作依然穩定如機械,沒有絲毫的停頓或顫抖。
“997...998...999...1000。”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隨著最后一個數字出口,他終于完成了最后一組俯臥撐。他翻身坐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帶著紐約特有的汽油味和早餐攤香氣的晨風,撲面而來,輕輕拂過他的臉龐。
六層樓的高度足以讓他俯瞰整個街區。他的目光掃過破舊的磚房,那些歷經歲月侵蝕的建筑,墻壁上爬滿了斑駁的痕跡;歪斜的消防梯,像是隨時都會從墻上脫落;還有街角那家永遠亮著霓虹燈的脫衣舞俱樂部,在這黎明前的黑暗中,閃爍著曖昧而刺眼的光芒。這里是愛爾蘭幫的地盤,危險與機遇并存。
他擦了擦汗,從地上撿起一根鉛筆長短的木棍,突然毫無預兆地向身后一刺。
“如果我是愛爾蘭幫的探子,”他自自語道,聲音在寂靜的天臺上傳得很遠,“這時候應該已經喉結碎了。”
曾經作為特種兵的肌肉記憶正在逐漸復蘇,但他清楚,這具十九歲的混血身體,雖然年輕,充滿活力,卻缺乏系統的訓練,距離他巔峰時期的戰斗力還差得遠。不過,他并不擔心,因為他有的是方法來彌補這一差距。他深知,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環境中,每一分力量的提升,都可能成為生死之間的關鍵。
“哥,你身上怎么這么濕?”小雨揉著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走進廚房。此時,周陌已經沖完澡,正站在爐灶前煎雞蛋。他身著一件寬松的白色t恤和一條深色的運動褲,頭發還帶著些許水汽,整個人顯得清爽而干練。
“晨跑。”他簡短地回答,同時手腕一抖,煎蛋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完美翻面,動作嫻熟而流暢。
“你以前最討厭運動的。”小雨嘟囔著,爬上高腳凳,兩條小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眼睛好奇地盯著周陌手中的煎鍋。
“人總會變。”周陌把煎蛋鏟進盤子,又從烤面包機里拿出兩片烤得金黃酥脆的面包,放在旁邊,“今天教你煎蛋。”
“真的?”小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興奮地拍了拍手,但隨即又有些擔憂地問,“不會又把廚房燒了吧?”
“有我在,燒不了。”周陌微笑著安慰她,眼神中充滿了寵溺。
接下來的半小時,廚房里充滿了各種聲音。“油太熱了!”“蛋殼掉進去了!”之類的驚呼此起彼伏。小雨在周陌的指導下,手忙腳亂地操作著煎鍋和雞蛋。她的臉上寫滿了緊張和專注,額頭微微沁出了汗珠。
但最終,小雨成功做出了人生第一個形狀完整的煎蛋——雖然邊緣有點焦黑,不過對于一個初學者來說,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看!”她驕傲地舉起盤子,眼睛里閃爍著興奮和自豪的光芒,“我做的!”
周陌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不錯。明天教你用刀。”
“切菜嗎?”小雨好奇地問。
“防身。”周陌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小雨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她緩緩放下盤子,小聲問:“那些壞人...還會來嗎?”
周陌轉身去拿牛奶,避開了她的視線,輕聲說:“在紐約,學會保護自己總沒錯。”
他沒有告訴小雨,這幾天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街對面的動靜。那兩個穿著皮夾克、在脫衣舞俱樂部門口抽煙的壯漢,每隔四小時就會換一次班。他們看似隨意地站在那里,假裝是保安,但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往這棟公寓樓瞟。他知道,愛爾蘭幫在監視他們,危險正一步步逼近。
“手腕再壓低一點。”下午的陽光透過客廳窗戶,灑在柔軟的地毯上,形成一片片溫暖的光斑。周陌站在小雨身后,專注地調整她握刀的手勢。餐桌上擺著一把黃油刀——對于十二歲的女孩來說,這是最合適的入門武器,雖然它看起來并不起眼,但在關鍵時刻,卻可能成為救命的工具。
“這樣?”小雨笨拙地比劃著,臉上露出一絲緊張和疑惑。
“不對。”周陌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引導她做出一個標準的反手刺動作,“從下往上,瞄準下巴或眼睛。記住,你不是要打贏,是要制造逃跑的機會。”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像這樣?”小雨又試了一次,這次的動作比之前稍微標準了一些。
“好一點。”周陌退后兩步,目光緊緊盯著小雨,“現在,假設我是壞人,要來抓你。”說完,他故意放慢動作,緩緩伸手去抓小雨的肩膀,試圖給她足夠的反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