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你怎么在扭?-->>”
“他娘的,趙老六你刀朝老子砍干嘛!”
“小、小娘子,讓我摸摸摸摸”
“靠,誰摸老子屁股!”
“嗚我想我娘了,我要回家回家”
亂七八糟,鬧鬧哄哄,有笑的,有罵的,有哭的,還有當眾耍流氓的,原本緊張嚴肅的武斗現場,忽然變成酒鬼聚會。
陳思齊腦子有些暈,眼前的雷禮忽然從一個變成了三個。
“你、你,你怎么變成了三個?!”
陳思齊大駭。
一個雷禮就讓他們這么多人都久攻不下,他娘的突然又多出兩個,這仗還怎么打?
陳思齊驚駭欲絕,完全沒想到一個人怎么可能突然變成三個。
因為對手亂成一團,雷禮所受的壓力自然就小了很多,他也有些頭暈,不過不嚴重,拄著刀倚墻喘息片刻,他便看到那迤迤然從院子走向室內的少年,以及少年身旁那嘴里叼著根草、雙手背在后腦勺、看上去吊兒郎當,非常沒有姑娘樣的姑娘。
“傅公子,鹿、鹿姑娘。”雷禮也在對鹿野的稱呼上磕絆了下,隨即想到什么,一臉苦澀。
“愿賭服輸,我雷某人輸了,這些人你們說,怎么處置。”
是的,他賭輸了。
他以為他雷禮的為人能讓這些人收斂貪心,就算有人對他不滿,但總不至于起太大的壞心,而只要不是觸及底線的事,雷禮都可以包容他們,畢竟他是他們的頭兒,要帶他們走完這漫長的流放路。
但他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想殺他。
還不是一兩個,而是那么多人。
足足三四十人,比所有官差中的一大半還多些。
雷禮只覺得無比挫敗。
傅霜知看了雷禮一眼。
這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不然也不會在傅家大廈已傾時還記著傅家曾經微不足道的恩情,盡心護著他和傅家。
但也正是因為他太重情重義,以致有時甚至顯得天真到愚蠢。
這世上,并不是你捧出真心,就一定能換來真心的。
世上多得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輩。
想著,傅霜知忽然看了眼身旁的人。
“嗯,看我干嘛?怎么處置我不管,你自個兒決定。”
鹿野被他突然這么一瞅,急忙撇清關系。
她就是個打醬油的。
傅霜知本是想借用鹿野的武力值,不過,在下午行路時意外發現曼陀羅后,鹿野便對計劃做出了一點小改變。
沒錯,下午時趕路時,鹿野看似為了好看,讓傅儀琤摘下的那些白色旋花以及那青色的果實,便是大名鼎鼎的曼陀羅。
曼陀羅全株有毒,尤其果實和果實中的種子毒性最大,其含莨菪堿、東莨菪堿、阿托品等生物堿,服用后很可能會產生跟吃毒蘑菇一樣的神經異常現象,比如眼前出現小人跳舞,服用過量中毒嚴重的,三小時內就可能一命嗚呼。
當然,鹿野很小心地控制了用量,而且早早準備好了解藥。
曼陀羅毒有多種解藥可解,其中十分方便簡潔的一種,便是甘草加綠豆熬煮,甘草是常用藥材,官差們的馬車里備了一些,綠豆更是常見食物,馬車里恰好也有,鹿野確定了這一點,才放心用了毒。
即便如此,鹿野還是在用量上減了又減。
以致此時室內雖然看著挺亂,但實際上卻仍有不少人還保持著戰斗力,只是大多都被這混亂的場面弄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只傻呆呆地停下動作。
鹿野便慢悠悠走到這些傻掉的官差面前,所過之處如狂風肆掠,官差“噗通”倒地。
鹿野的力氣在這些普通官差面前完全就是碾壓式的,更不用說他們還多多少少受了些曼陀羅毒的影響。
不一會兒,除了雷禮這邊的人,但凡跟陳思齊站一塊兒的,就沒一個是站著的了。
鹿野這邊收好尾,那邊,傅霜知也給出了雷禮他的“處置”結果。
“全殺掉。”傅霜知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地道。
鹿野聽得一個趔趄。
——敢情,她的甘草綠豆解毒湯白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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