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哈尼雅手下的兩大軍團有所行動的時候,星穹列車的觀景車廂里,姬子看著視訊對面失態到甚至都不顧自己形象與臉面的男人嘆了口氣。
“鉆石先生,請冷靜,”姬子再次更換了自己對鉆石的稱呼,“我相信星際和平公司戰略投資部的部長,理應是公私分明的。”
“星穹列車的領航員,若是你的愛人……不,我沒有這個資格,”鉆石深吸了口氣,語間不由得帶上了點諷刺和自嘲,“這樣說吧,姬子女士……
……若是你喜歡的人,在與你親密相處了三天作為告別之后,在什么都沒留下的情況下徹底失蹤。
然后,突兀的,于某一天,驟然成為了主動掀起席卷這整片寰宇風暴的存在。
在知曉這將讓祂付出何等代價的情況下,你隸屬的勢力交付于你的任務,就是從這場風暴中,通過傷害祂想守護的東西,去盡可能的攫取更多的利益。
你也會如我一同失態的,女士。”
“親密相處是指?”瓦爾特·楊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提出的有些不是時候,但他真的很感興趣。
鉆石對這位無名客的關注點也感到困惑,但已經逐漸冷靜下來的他還是對友方勢力的成員保持了最基本的禮貌,即回答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
“喝酒,工作,睡在一起,這樣可以無時無刻都進行肢體接觸的行為,”說到后面,鉆石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些驕傲,“三天,一直。”
噗——!
鉆石身后傳來了某種噴水聲,但當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他只看到了砂金臉上硬擠出來的尷尬微笑。
而他面前視訊里的兩個人也都是一臉難以喻的表情,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們的腦海里在打架一樣。
“我明白了。”姬子在確定自己不會突然笑出來之后才開口,但她聲音里帶著罕見的猶豫,因為她不確定鉆石跟那位繁育第二令使的關系究竟是怎樣的。
總之,她還是決定先順著鉆石的表述繼續他們的談話:“但鉆石先生,您是否考慮過,畢亞斯先生或許正是不想讓您在這場風暴中受到傷害,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與您……告別?”
鉆石挺拔的身形微微一滯,這位在商業上以鐵血手腕聞名的公司高管,此刻眼中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那就更殘忍了,不是嗎?”他低聲說,聲音小得只有自己能聽見,“祂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直接剝奪了我與祂并肩面對風暴的資格。”
觀景車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倒不是沒有人愿意接話,實在是鉆石這類品種的木頭在整片寰宇中都是絕無僅有的。
瓦爾特清了清嗓子:“容我提醒,鉆石先生,畢亞斯先生似乎并不是什么都沒有給你留下?”
他指了指鉆石手腕上那串一看就不是鉆石會帶的彩寶手鏈上格外瑩潤的琥珀色結晶,又側了側視線,瞥了一眼砂金腦后帶著明顯粉色的發梢。
那種柔和的顏色,跟繁育命途所展現出來的特征別無二致,死物和活物一個不少,怎么這位鉆石部長就像是啥也看不到一樣?
以繁育一脈相承的對子嗣的寵溺程度,畢亞斯先生怎么可能不做好萬全的準備就直接離開?
而且,為什么鉆石不去直接聯系那位哈尼雅先生詢問畢亞斯先生的情況呢?
明明公司的艦隊距離繁育第一令使的金蝶飛船并不遠啊。
“祂掛我電話……”鉆石嘀咕了一句,帶著十足的委屈和不解,順便向公司的艦隊發送了一道不要參與戰斗,收縮并保持防御陣型的命令。
“什么?”姬子沒太聽清,或者說,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聽到了自己腦子里想的東西,于是便下意識的詢問了一下。
鉆石只好重復了一遍:“那位哈尼雅先生,在聽完我的自我介紹后,直接就掛斷了我的通訊,之后,我就被祂拉黑了,現在聯系不上。”
“咳,聯系不上,那應該也是正常的,”瓦爾特·楊開始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了,于是他嘗試轉移話題,“對了,您剛才提到,攫取利益。
這是否包括了對畢亞斯先生在乎的人或事物的實質性傷害?
如果是這樣,星穹列車恐怕難以袖手旁觀。”
鉆石原本因提到畢亞斯爾稍顯柔和的表情重新變得僵硬起來,那些許脆弱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公司的意志高于個人情感,楊先生,即便那意味著我將成為祂的敵人。”
鉆石手指微動,回收蠹星蟲族尸骸的命令下達,這些東西肉眼可見的會在未來成為無價之寶。
就在這時,砂金終于忍不住插話:“老大,關于公司這邊部分策劃案的細節,我認為有必要與星穹列車共享。
畢竟,這只是公司要推戰略投資部出來擋槍,才搞出來搪塞我們的理由,又不是咱們過來的最終目的。
咱們,不就是過來找……”
砂金頓了一下,他其實也搞不太明白自家老大和畢亞斯先生的關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但根據上次公司內部關于‘鉆石陪酒賣身拿項目’這個流的處理結果來看,部長大概是,意識不到自己在舔,還不敢告白的某種木質犬類生物吧。
“……找,畢亞斯先生。”
最終,砂金還是謹慎的使用了,不會挑撥到鉆石那根‘只對畢亞斯先生敏感’的弦的稱呼。
“可我已經找到祂了啊……”鉆石看上去很平靜,他的聲音卻是顫抖的,“祂就在那,雖然祂已經失去了我最熟悉的樣子,可我一看就知道-->>,那是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