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夏每一個精準的拆解,每一個冰冷的斷,都像最精妙的算法指令,敲打在摩爾法認知邏輯的底層,祂無比清晰的意識到,祂這是在認識那刻夏。
摩爾法感覺自己像在旁觀一場宇宙級別的邏輯風暴,而風暴的中心,那個名為阿那克薩戈拉斯的男人,正用祂從未想象過的,純粹而強大的理性力量,構建著一種祂覺得無比吸引人的秩序感。
摩爾法體內的金色數據堪稱瘋狂的,近乎貪婪地記錄和解析那刻夏的每一個音節,以及每一個邏輯轉折。
祂的小臉上,之前的控訴和委屈早已被一種混合著巨大震撼,難以喻的欣賞,以及某種愈發濃烈的灼熱喜愛所取代。
我輸了,摩爾法這樣想著,但祂并不是被擊敗了,祂是,被迷住了,被那刻夏用邏輯本身散發出的,冰冷而璀璨的光芒,迷得神魂顛倒。
那刻夏看著摩爾法有些崩壞的表情,卻沒有過多在意,也沒有因為摩爾法目前是八九歲孩童的身型而給祂任何重組防線的時間。
他已然轉身,步伐沉穩地走向講臺,動作流暢地整理了一下剛才因情緒波動而略顯凌亂的袖口,仿佛剛才那番足以顛覆一個小神明世界觀的拆解,只是拂去了一點微塵。
“如果你執意要錯下去,可以,”他背對著摩爾法,聲音恢復了平日講話的腔調,“但,你必須先拿出一點能被所謂理性系統性驗證的情感實證,而不是滿嘴的強詞奪理。”
風堇輕輕撫摸著懷里裝死的橙色奇美拉,聲音壓得極低,跟默默低頭寫字的遐蝶感慨道:
“那刻夏老師居然真的在講道理,雖然聽上去是在懟人,我還以為他最后會氣到掀桌或者真的抱一下敷衍了事呢。”
阿格萊雅則慢悠悠地將那些指向那刻夏,震顫不已的金線輕輕攏回指間,金線隨著她的手指優雅的律動著。
她空洞的視線掃過又站回講臺后面躲避粉發小身影飛撲的那刻夏,嘴角勾起一抹極其細微,卻又意味深長的弧度:
“精彩的辯證,阿那克薩戈拉斯。”
阿格萊雅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又像一句贊許,而回應她的則是那刻夏的一聲帶著點喘息的輕哼。
因為,就在他話音落下,剛剛在講臺后站定的瞬間,一道裹挾著金色微芒的粉色小旋風,以超越物理常識的速度,“咻”的一聲把講臺撞了個稀巴爛。
“阿那克薩戈拉斯!!!”
摩爾法的聲音不再是控訴,而是帶著發現宇宙終極寶藏般的狂喜和純粹到極致的熱烈。
祂的小腦瓜里現在只剩下了幼崽最本能的表達方式,粘上去,喜歡誰就要一直粘著誰。
祂像一顆精準制導的小炮彈,目標明確地一頭撞進了那刻夏的懷里,那刻夏覺得自己的肋骨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嚓聲。
但摩爾法小小的手臂如同最堅韌的藤蔓,瞬間緊緊箍住了那刻夏的腰,粉色的腦袋埋在他線條冷硬,帶著淡淡學術氣息的制服前襟里,用力地蹭了又蹭。
仿佛要將自己身上那種金色毛絨絨的感覺和他身上那種學者獨有的味道徹底混合在一起。
“好厲害!好厲害!阿那克薩戈拉斯!”摩爾法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崇拜和依戀,“你的邏輯太美了!比造物主的數據庫還要清晰!
比星海的光譜還要璀璨!
吾,不,我!
我決定了!
你就是我的!
我的,我的邏輯錨點!
我的理性風暴眼!
我的!
我的!
反正我一定要粘著你,解析你!
把你的邏輯模型刻進我的核心代碼里!
直到我也能像你一樣!”
那刻夏看著懷里那雙亮晶晶的,充滿了“我賴定你了”信號的綠眼睛,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意識到:
或許,有些勝利的代價,可能比失敗還要沉重,他今天,真的不該來上這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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