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血液?”三月七像個捧著糖果的少女一樣悄悄補上,下一秒又嚇得自己一抖,“不對不對不對,呃嗚,咱拒絕接受這個設定,這聽起來就很殘忍啊!”
“但你不覺得她今天特別溫柔嗎?”穹歪頭看向三月七,眼睛亮亮的,然后拉著她的手一起探入泉水中,“就像是祂在摸摸我們的頭,說‘謝謝你們來看我,我現在很幸福’,那種感覺。”
三月七一邊小聲驚叫一邊又沒掙脫,最后也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咱才不是害怕呢”,然后和就和穹一起輕輕觸碰著泉面。
熒藍色的水紋就像是識別出他們的氣息一樣,泛起輕輕的漣漪,甚至還有一束微不可見的光從指尖反向沿著臂彎攀爬了一段。
“……好癢啊,”三月七笑出聲來,指尖那縷熒藍的光暈像害羞的小觸角般縮了回去,只留下皮膚上微涼的濕潤感,“看來她真的在回應咱們啊。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從哪里來,但咱覺得好像是被媽媽抱在懷里安慰了一樣……”
她的聲音帶著純粹的喜悅,像陽光下融化的糖霜,然而,這溫暖的感覺如同鑰匙,猝不及防地撬開了她記憶深處某個塵封的角落。
三月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如同被瞬間凍結在風雪里的湖面一樣。
一種更深沉,更久遠,幾乎被遺忘的溫暖感,帶著某種難以喻的酸楚,從心底某個幽暗的縫隙中洶涌而出,瞬間淹沒了她。
“……”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那雙總是盛滿陽光與好奇的粉藍色眼眸,此刻被巨大的茫然和一種尖銳的刺痛感占據。
淚腺仿佛失去了控制,溫熱的液體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入腳下熒藍色的泉水中,激起微小到幾乎看不見的漣漪。
“……話說,咱,我,以前真的有媽媽嗎?”她的聲音輕得像夢囈,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破碎的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被冰封了幾十米的湖底艱難撈起,“為什么……為什么我會對這種…安慰……這么熟悉?”
這突如其來的崩潰讓穹和丹恒都愣住了,只見前一秒還沉浸在圣泉溫柔回應中的粉毛小伙伴,此刻卻像一只在溫暖巢穴中驟然驚醒,發現自己孤身一人的幼鳥,被巨大的悲傷和無措攫住。
“三月?”穹臉上莫名的‘慈祥’瞬間被擔憂取代,他下意識地想去擦三月七的眼淚,手伸到一半又停住,顯得有些笨拙,“你,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嗎?”
他完全沒料到圣泉的溫柔觸碰會引發三月七如此強烈的情緒反應,而丹恒的反應更快。
他一步上前,手掌輕輕搭在三月七微微顫抖的肩膀上,動作沉穩而帶著安撫的力量。
他的目光瞬間掃過三月七淚流滿面的臉龐,又猛地投向那看似依舊溫柔的熒藍圣泉。
三月七的失態絕非尋常,這絕不僅僅是被某種情感感動哭了那么簡單,三月一直都很容易受到各種不同命途的影響。
所以,為什么三月七會對圣泉帶來的安撫感感到熟悉?
而她潛意識中感受到的這種熟悉感,又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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