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不可能照顧到祂的每一個子民啊,三月,”穹摸了摸三月七的頭,嗯,沒出油,“就像是丹恒跟咱們搶飯吃的時候,也不會注意到我偷摸扯他的腿環下來玩呢~”
丹恒在瓦爾特·楊調侃的微笑中一臉黑線的在終端上錄入了幾條與他現今記錄的這份資料完全不相干的描述。
并給這幾個條目的集合重新命名為小浣熊記事本,底下第一條就是:小浣熊造謠丹恒會跟他搶飯。
“可是,咱在《蠹星公主》上看到……”
“別提那個名字!”
禍弩殘存的理智像是被‘蠹星公主’這個字眼刺穿了一樣,她的蝎尾突然暴起,將地面砸出一道裂痕,碎石飛濺中,她的復眼瘋狂轉動。
“死了!都死了!祂早該死了!公主也該死!蟲母也該死!我親眼看著蟲母的血把圣泉染紅!哈哈哈哈!蠹星都沒了!死的好啊!好啊!”
(ps:禍弩口中的蟲母是繁育星神的母親,也就是上一任蟲母,禍弩無法感知愛,無法感知時間,她連自己的存在都無法確定,精神上的扭曲造就了這一切。)
大蝎子滿是傷疤的甲殼下傳來液體翻涌的咕嚕聲,仿佛她的內臟正在怨毒的融化,但她的步伐依舊很穩,就是有種靈魂和身體不匹配的割裂感。
三月七被禍弩狂笑的聲音嚇了一跳,蜜獄嘆了口氣,用前足輕輕梳理三月七被風吹亂的劉海:“禍弩她感受不到愛,所以她連神依然在注視眾生的這個事實都察覺不到。”
禍弩的復眼里永遠倒映著那一天的血色,蠹星大屠殺的硝煙從未在她腦海中散去,每一刻她都活在"下一秒可能被拯救"的幻覺里。
也許公主會帶著援兵從天而降,也許某個同族會伸手拉她離開尸堆,這種懸而未決的期待像毒液般侵蝕著她的神經,讓她的時間永遠凝固在屠殺發生的瞬間。
在禍弩活著的每一天,都有同族因為她失常的精神而被她生吞活剝,禍弩吃掉了每一位想要幫助她的同族。
直到蠹星蝎目蟲族的種群數量銳減,而新一代小蝎子都格外膽小之后,繁育令使才不得不介入了這場發生在同族間的悲劇。
辛格瑞達終于找到令整個蝎目種族偏離原本的進化方向的罪魁禍首時,禍弩,這只遍體鱗傷的蝎子正抱著半具同族的尸體一邊啃食,一邊喃喃自語。
「不可能,你騙我,公主不可能還活著……」
繁育第四令使的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意,可祂身上濃烈的悲傷透過‘面具’傳遞出來的則是一種發現了有趣之物的欣喜。
而在蜜獄眼中,禍弩的現狀再一次跟納撒尼爾給她描述過的情況重合了。
禍弩再一次的發出了那種尖銳到快要破音的聲音,就仿佛這具依然在安穩踱步的軀殼里囚禁著的是一個支離破碎的靈魂。
而她顫栗的聲帶卻帶著一股怨恨的意味把她失調的認知和扭曲的思維全都暴露了出來,禍弩失真的聲音這樣問著:
“如果公主還活著的話,為什么沒有來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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