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獵犬竟然說什么,知更鳥……死了,而她的……,星期日根本不敢說出那兩個字,但去看看就知道了,知更鳥的……是否就在她房間內的入夢池里。
但星期日現在就像是那些抱著僥幸心理的偷渡客一樣,既希望自己足夠幸運而不會被發現,又希望在被獵犬家系的人抓住時能有人大發慈悲放過自己。
星期日先是找遍了夢境和現實中全部的酒店房間,但夢中的房間都是空蕩蕩的,不要說知更鳥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而現實,星期日不知道,這已經被濃郁憶質浸透了的白日夢酒店還算不算現實,知更鳥不在這里,房間沒有,就連封閉起來的貴賓休息室都沒能讓他找到知更鳥。
最終,星期日只能寄希望于那個城市沙盤,那個會議室,這是平時知更鳥根本不會去的地方。
然而他在這兩個地方依舊一無所獲后,一位他不太熟悉但又確確實實存在的不速之客,一位獵犬家系的治安官來到了他面前。
“迷宮一樣的走廊和廳房,無處不在的機關和陷阱……”那位褐色頭發的治安官動作懶散,漫不經心,“這大宅子的主人疑心病有點重啊。”
“……治安官先生,我不記得我有找過你。”星期日心中突然沒來由的出現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這位治安官即將帶來的消息一定是他不愿意聽到的。
加拉赫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里,然后他把玩著那個仍處于燃燒狀態的打火機,半晌,他抬眼看向那位冷靜的瘋子:“有人拜托我,讓你好好睡一會。”
鋒利的肢節洞穿憶質形成的肉體的聲音非常微小,微小到星期日還沒覺得疼就感知到自己的身體驟然下墜。
這種熟悉感,是入夢,星期日作為家族在匹諾康尼的實際管理人對這種在憶質中下沉的感覺非常熟悉,但他本來就在夢中,為何他還能繼續入夢?
片刻后,星期日的腳落在了柔軟的紅色地毯上,周圍盡是空蕩的思緒長廊,扭曲而無法分離的交織在一起。
而在他面前只有一扇門,一扇屬于知更鳥的酒店房間的門,站在門前的星期日,無路可退。
他握住自己顫抖的手腕,既然這就是某些人想讓自己看到的,那他就應該去看,這是夢境,而夢境中沒有死亡。
“誒,哥哥?”房間的大門被星期日推開后,他記憶中知更鳥還未帶一絲疲憊的聲音才緩緩傳到他的耳邊,“是諧樂大典的流程出什么問題了嗎?”
“不……就是來看看你。”
星期日知道自己面前的人不可能是知更鳥,然而,夢境起始于人的記憶,站在這里的知更鳥,正是星期日記憶里的妹妹。
本應是兄妹倆難得的相聚,但這份記憶卻出現了變故,就在知更鳥踏出入夢池的那一刻,暗紫色的鋒利肢體由下而上的刺穿了知更鳥的身體。
不,這不可能,夢來源于記憶,他并沒有親眼看到知更鳥死亡的那一刻,為什么,為什么……不,這是夢,是夢!
快醒過來!
但星期日無法醒來,甚至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正深陷夢中,卻還是無法忍受那種面前場景給他帶來的那種可以撕裂心臟的悲痛感。
當籠中鳥在籠子中看到的景色不復存在時,他也就失去了掙脫籠子飛向天空的勇氣,而他的結局,自然也只能是與限制住他的籠子扭曲在一起。
「這是……匹諾康尼怎么突然下沉了?」哈尼雅捧起被雙生子棄置一旁的小電視,而小電視上正顯示著一個個破裂開來的夢泡,「糟了,畢亞斯快讀檔!」
哈尼雅的喊聲震醒了因疲憊而差一點跟夢中聊天室斷鏈的畢亞斯,向來對自家大哥聽計從的繁育第二令使下意識收緊了手中的蛛絲。
阿斯德納星系的時間開始飛速后退,就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能完整無損的回到最初的時候。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