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蒂洛放下手機,投影出了一個小小的光屏,其上曜青龍尊浮于雷云中的身影若隱若現,祂拿出紙筆,這動作流暢的像是重復經歷了千百遍一樣。
“曜青龍尊,天風君?”丹恒把記憶中僅有的一點描述跟投影中的人對上了號,“你這是準備現學他的引雷術?”
“哼哼,狐貍我可是很聰明的。”
米蒂洛開始加速播放光屏中的視頻,順便把身體尚未痊愈又睡過去的景元的腦袋瓜挪到自己毛絨絨的尾巴上,讓他能睡的舒服些。
“丹恒,教會小白露云吟術之后,你是不是就該離開羅浮了?”狐人的尾巴被壓住,所以祂只能動動耳朵了,“列車有新的目的地嗎?”
丹恒點點頭,這是確鑿無疑的事實:“我會隨列車繼續向下一站進發,在列車被迫變更目的地之前,我們就應該應家族的邀約去匹諾康尼享受假期。”
“也好,到時候無論你是留守列車還是選擇在盛會之星入夢,都會得到一次很好的休息,”米蒂洛開始在紙上記錄些什么,“既然已經放下,那你就得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了。”
“或許吧,”丹恒悄悄伸出-->>自己的龍尾慢慢的探到狐人毛絨絨的大尾巴邊上,結果卻被熟睡的景元一把撈住,“我們可能會去黑塔空間站補充一些物資。”
“大哥這段時間應該也在空間站,”米蒂洛停下筆,動了動自己的尾巴尖,“據說黑塔空間站的屏障又被人入侵了,你們在那如果有什么事的話可以找哈尼雅。”
景元突然小小的哼了一聲,抱緊了懷里的龍尾,又伸手握住狐人的尾梢,丹恒滿意的看見了龍尾和狐尾各有一小簇毛發貼在了一起。
“我之前教了一些云吟術的小技巧給白露,”丹恒想了想,還是決定回歸正題,“她學的還挺快的。”
“她是個好孩子,也會是個合格的龍尊,”米蒂洛張開雙手,細小的雷電開始在祂手心中凝聚,“更會是一個自由的人。”
“……我會幫她的。”丹恒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然后得到了米蒂洛一個帶著滿滿安撫意味的摸摸頭。
狐人青年看著身型偏瘦,明顯是誕生之后的遭遇導致些營養不良的丹恒:“你既然已經是無名客了,就不要往自己身上加諸太多你不應背負的責任。”
“持明族已經有了窺見光明未來的機會,哪怕白露的誕生混雜著諸多巧合,她也已經是一位全新的持明。”
丹恒沒有說話,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把過去,把飲月之名看的太重了,如果他沒有踏上羅浮的話……
“丹恒,要不要過來躺一下?”米蒂洛手中的雷錐已經成型,暴躁的雷電在祂手里就像是聽話的小貓一樣。
丹恒其實沒有很累,也沒有很想躺到米蒂洛腿上的,但是,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自動幫他找到了最令自己舒適的姿勢,安安穩穩的躺在了狐人腿上。
米蒂洛的嘴角微微翹起,祂沒有拿著剛研究出來的雷陣的那只手輕輕的落在丹恒的鬢發上輕輕撫弄,聽起來原本不那么好聽的聲音竟然在哼著一首溫柔的夜曲。
“這首曲子,好熟悉……”
丹恒閉上雙眼,現在的他似在夢中,又像是回憶起持明族曾經在湯海潛游的暢快,溫軟的感覺包裹著他,但又推著他向上,不讓他沉溺于此。
“睡吧,你需要休息,”米蒂洛看著丹恒幾乎瞬間就平穩下來的呼吸輕聲說,“真的好像啊……你的后輩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樣啊。”
時間如潺潺流水,不論今天如何,明天的恒星依舊會燃燒,云霧依舊會翻涌,干涸的大地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發掘出水流,但在其上野蠻生長的植物仍舊會挺直莖葉,承受烈陽的炙烤。
“景元,他睡了,你也別裝了。”
米蒂洛分出一小絲雷電戳了戳景元的長發,原本抱著兩人尾巴淺眠的大貓嗷的一聲就跳了起來,原本就挺厚的長發看起來更蓬松了。
被電了之后,變成大毛球的景元選擇又趴回了米蒂洛的尾巴上,他側臉蹭著狐人毛絨絨的粉色尾巴,鼓起了一邊臉頰。
米蒂洛散去了手中的雷陣,祂指甲修剪的圓潤的手指戳在了景元臉上:“怎么啦,狐貍我不是給你把頭發梳好了嗎?就連臉上的小烏龜也都擦掉咯。”
“……沒什么,”景元泄了氣,“我就是不想上班,但呈報的時間緊迫,容不得我拖延。”
“符玄那孩子不是做的挺好的?”
景元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確實,符玄對案牘文件的處理都很不錯,但明天,可還有一位難纏的犯人呢。
如何破得了這困局,還得看罪魁禍首究竟是為了什么才選擇從羅浮這里打開局面,以及他手中掌握的籌碼是否足以讓聯盟引起足夠的重視。
“別想太多了,明天的事,就留給明天的你去煩惱吧。”
這是景元再度睡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一定是因為祂說話的時候太過溫柔,他才會想起小時候,那安靜到只有蟲鳴聲的夜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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