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米蒂洛的話音飄散,祂縱身一躍跳到空中,龍尊雨別踏空而行,這世上水脈萬千,飲月獨掌云吟之術。
沉重的古海之水匯聚成散發著青光的長槍凝聚在米蒂洛周圍,丹恒也橫出擊云做好準備。
“水無常形,云吟術雖能輔助龍尊控水,但水脈之能可不是區區一個術法就能完全理解的。”
米蒂洛的聲音已經消散,現在的祂,就是當年那個性格雖算不上強硬但依舊能頂著族內的壓力以身鎮大局的持明龍尊雨別。
米蒂洛向前揮手,無數水制的長槍以祂周身為中心激射而出,水與金屬的撞擊聲敲冰戛玉,源源不斷的沖擊讓丹恒疲于應對。
“水平如鏡,”隨著丹恒逐漸適應并開始反擊,無數被擊碎的水珠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千萬道水幕籠罩在丹恒眼前,“丹恒,去找到那個真實的自己,找到丹恒·飲月。”
丹恒喘著粗氣,面前的水幕千千萬,同時從各個不同的角度映照出了無數個他,每張水幕都顯示米蒂洛都站在他的背后,但在他的感知中,背后確實空無一人。
不,那不是米蒂洛,甚至不是龍尊雨別,丹恒的下頜被鋒利的槍尖挑起,冷漠又高傲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畔。
那是上一代持明龍尊丹楓的聲音:“你,打算逃到何時?”
丹恒回手打飛丹楓手中的長槍,他在選擇踏上仙舟羅浮的那一刻就已經在做好準備了:“我,已經不打算逃了。”
“哦?”丹楓歪了歪頭,長槍被擊飛也影響不到他的實力,“身為龍尊轉生,你如我之倒影,前生的罪業,你已準備好如何償報了?”
丹恒沒有說話,他頭上的龍角開始顯現,就如同米蒂洛之前教給他的姿勢一樣,飲月一脈的龍尊,掌行云布雨之能。
無數由古海之水凝成的長槍與丹楓的云吟術撞擊在一起,不分伯仲,丹恒看著丹楓懸于高空,曾經,那令他可望不可及的身影似乎也沒有之前那樣遮天蔽日了。
隨著丹楓掀起巨浪,丹恒放任自己被海水沖涮,并隨著漩渦沉入海底,古海,埋葬著所有蛻生持明的罪孽,深沉而冰冷,但卻又令人如此想要深陷其中。
在安靜下沉的時候,丹恒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句話:這片古海,是持明的古海,但這條水脈,屬于我,屬于丹恒·飲月!
水流在他手中凝聚,如同匹練懸空般傾瀉下來,無數條蒼龍之影在他身后匯聚,現在,古海的水脈在空中簇擁著他,而丹楓則留在原地,抬頭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兩人對峙著,但丹恒卻慢慢的放下了手,隨著水柱逐漸消散,丹恒也緩緩的落到了地面上,哦,他還是比丹楓低一頭。
“你放棄了?”丹楓的身形逐漸散成光點,向著已經透出日光的天空上飛去。
丹恒則一步一步的走向丹楓,在擦肩而過的瞬間,丹恒又變回了那個普普通通的列車護衛,短發,長風衣,他甚至沒把擊云握在手上。
“我既是龍尊轉世,應當背負飲月之名,”丹恒像是在跟丹楓解釋,但實際上他再一次的對自己訴說,“但我的未來,只能由我自己掌控。”
那些在列車上的回憶如此珍貴,丹恒自誕生后一直孤身一人,直到他登上列車,自此,丹恒擁有了家人,他在這片寰宇擁有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我會開拓,我自己的路。”
一聲解脫的嘆息傳開,似乎有人在對丹恒說,離開這吧,到光里去,你要向前走,再也,別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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