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歸去的地方,就在夢中,因為我們的新巢,早就建在了橡木焦黑的樹干中。」
“邀請先放放吧,”穹虛弱的聲音打斷了辛格瑞達笑嘻嘻的陳述,穹抬起手腕,上面還掛著已經變回水晶擺件的小螞蟻,“我怎么覺得,我是真的被祂當成食物在吃?”
“嘻嘻,可愛的小星核,想不想聽秘密呀,”辛格瑞達臉上又掛起了那種純凈的笑容,等穹走近后祂伸手拍了拍科洛伯尼的腦瓜,“小七呀,祂出生在這里,小時候可是吃著星核長大的呢。”
“你……”穹的視線模糊起來,他下意識的看向手中的酒杯,杯壁上殘留著一滴熒藍色的酒液,周圍的人或站或坐臉上都帶著那種純凈至極的笑容,“……姬子,……三月,流……”
穹的視線徹底被夜幕侵染,他的意識也很快的沉了下去,納撒尼爾抱起穹放到一旁看起來非常舒適的沙發上,轉過身看向強撐著自己不倒下的加拉赫。
“納納,我還有話跟他說。”辛格瑞達摸了摸枕在祂腿上的弟弟細軟的粉毛,愉悅在祂唇邊綻放,“匹諾康尼,躲貓貓這么多年,是時候歸還我們當初借給你的巢了。”
“你們怎么——!”加拉赫捂住額頭,突然而來的劇痛加速了他陷入沉眠的速度,原本還算清明的視野布滿了七色的輝光。
“我們當然知道,”這次說話的是納撒尼爾,祂走到加拉赫身前,拿起一杯不知道什么時候倒滿的酒杯,杯子里的酒水看上去金燦燦的,甚是好看,“誕生之喜·無懼無謂,給你喝可惜了。”
隨著冰涼的酒液被灌入喉嚨,加拉赫最后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他要到夢境中去,夢里還有一個樂園,一群孩子,一片歡笑在等他。
“嘻嘻,晚安哦,”特意上挑著聲調說話的聲音傳來,聽起來特別像是他抓到的那個偷渡到匹諾康尼美夢中的假面愚者,“祝你,美夢快樂!”
“大哥又沒給祂那個純美騎士喝啊,”納撒尼爾看著眾人飄散成憶質的身體握了握拳,“看來咱們還是要努力一點。”
“納納,感情的忠貞對我們來說沒什么用,”辛格瑞達雙手撐著下巴,抬頭仰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但是對大哥來說,這是祂僅剩的執念了,那道被大哥胞吞進身體里不斷重生的靈魂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大哥愛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納撒尼爾抱起科洛伯尼放到辛格瑞達旁邊,然后緊緊的挨著祂倆坐下。
“納納,愛并不能解釋一切,我們都是命途從父親身上分割下來的一部分,”辛格瑞達把頭靠在科洛伯尼肩上,感受著身旁兩道同源的生命力,“生命總是于逆境中向死而生,大哥之所以強大,正是因為祂有自己的堅持。”
“自我嗎?”納撒尼爾伸出手臂,祂總是希望能夠觸碰到弟弟的長發,似乎這樣祂們之間的紐帶就永遠不會被斬斷。
“你知道跟父親最像的令使是誰嗎?”辛格瑞達側了側頭,祂喜歡哥哥的手落在祂頭上的感覺,即使只是細細的摩挲。
“二哥…不對,是大哥嗎?”納撒尼爾并不清楚自己的雙生弟弟為什么會問出這個問題,但祂還是努力的去思考了,并給出了答案。
“不啊,納撒尼爾,”辛格瑞達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臟上,幾乎沒有人可以發現,雙生子的心跳聲一直只有一個,“跟父親最像的,其實是我們啊……”
寰宇中有天缺者,而長生種視這種生而殘缺的生命體征為詛咒,天缺者在寰宇中幾乎沒有-->>生存空間。
辛格瑞達看著再次突然安靜入睡的納撒尼爾,祂握緊了哥哥溫暖的手,原本應該同時誕生的同胞兄弟,因為意外,最終只有祂一人成功誕生。
也許繁育和豐饒的力量根本不能兼容,也許是那只哈哈大笑的蟲子做了什么,辛格瑞達還記得父親無數次環抱著虛弱干癟的納撒尼爾無聲落淚。
很難想象,作為星神的父親,走在命途上本應早已瘋狂的父親會為了自己的令使如此悲傷。
「神,您為什么這么難過?」
「辛格?」繁育星神詫異的回過頭來,「……孩子,你應該叫我父親,就像是哈尼雅和畢亞斯一樣。」
「可納撒尼爾也沒這樣稱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