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堯看她一眼:“你瞧出來了?”
“大越以孝治天下,若父親真在這時候鬧分家,傳出去便是忤逆不孝,于仕途有礙。”慕云枝抿了口茶,“如今這般,既得了實惠,又全了名聲。”
顏氏在一旁坐下,嘆道:“這樣就很好了,往后咱們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再不用看人臉色。”
慕世堯沉默片刻,忽然問:“云枝,為父出事后,鎮遠將軍府可有為難你?”
慕云枝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
她垂著眸子,笑著說:“沒有,他們只是不愿幫忙,卻并未為難我。”
慕世堯眸色深沉,沉吟片刻道:“這不像傅家人的作風,我在獄中最擔心的就是你,怕你失了娘家的庇護,會被傅家人給生吞活剝了。”
慕云枝眸光閃了閃,前世她確實是被剝皮拆骨,被榨干了身上最后一滴血。
只是,她不想將這些骯臜事告訴慕世堯,這些仇,她會自己一點一點慢慢報。
然而,她那點神色到底是瞞不過慕世堯。
他掩住心中的沉痛,只緩聲道:“倘若傅家人對你不好,就和離,爹就算是拼了這一身官衣,也定能讓你回家。”
慕云枝微微一怔,眼眶忽然熱了。
前世她被傅家送出去當玩物時,不停地哀求,等來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火坑。
如今,父親說,哪怕不做官也要接她回家。
她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一直在慕家待到日頭西沉,慕云枝才帶著如霜回鎮遠將軍府。
馬車行過上陽街,慕云枝偶然掀起車簾,正好瞥見傅宏與一眾狐朋狗友入了一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