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接過話頭,低聲道:“您被接走那晚,少爺回來后就發了好大的脾氣,書房里砸了不少東西。后來幾天,臉色也一直陰沉著。春燕就找準了機會,半夜端著湯水進了書房,第二天早上才出來。”
她頓了頓,“如今,她已經算是過了明路的通房了,采青這幾日正跟她別苗頭呢,沒少在背后說酸話。今日怕是見姑娘回來,心里不痛快,才口無遮攔。”
原來如此。
傅崢這是在自己這里受了窩囊氣,轉頭拿丫鬟泄憤,倒是符合他一貫的性子。春燕趁機上位,采青失寵吃味,狗咬狗,倒也有趣。
“如月,”慕云枝開口,“去我妝匣里,把那對珍珠耳墜找出來,再包上兩匹顏色鮮亮的尺頭,給春燕送過去。就說我病了幾日,才回來,賀她大喜。”
如月一愣,有些不情愿:“姑娘,還給她送東西?她也配!不過是個爬床的”
如霜卻若有所思,輕輕推了如月一下:“姑娘讓你去,你就去。記得送東西的時候,動靜大些,最好讓院里其他人都瞧瞧。”
如月撇撇嘴,到底還是去了。
慕云枝靠在軟枕上,指尖輕輕劃過光滑的茶杯壁。
這棲遲居里的水,是該攪得更渾些了。傅崢不是心里憋著火,覺得屈辱嗎?那她就讓他后院里這點火,燒得更旺點。
春燕收了禮,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過來謝恩。
隔著窗子,慕云枝聽見她在院子里朗聲道:“多謝少夫人賞!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大少爺,不讓少夫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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