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春桃嚇得身子縮成一團,小身板抖得跟篩糠似的。
“咋…咋辦呀!”她聲音細得跟蚊子哼似的。
周志軍也僵住了,抬頭四下張望,并沒看見人影。
“別動,俺去看看!”
他粗糙的大手在她頭上摩挲了一下,猛地起身,幾步就跑到高坎處,伸頭往四周看。
不遠處,一個漢子背對著他站著撒尿,提上褲子后并沒往這邊來,反倒朝著上面的地塊走去了。
周志軍懸著的心落了地,幾步跨回春桃身邊,“是個撒尿的,走了!”
春桃聽他這么說,心頭的恐懼才散了些,反應過來后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周志軍一把按住。
他連人帶身下的粗布褂子一塊抱起來,往離村莊更遠的地方走了一段,找了塊平整的草地才把人放下。
“桃,俺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讓俺好好疼疼你…”
男人聲音里滿是急切,還透著克制不住的火氣。
面對他的“欺負”,春桃向來不敢硬邦邦地拒絕,只能哭著哀求。
“志軍哥,你別這樣對俺好不好?俺怕,怕被人看見,更怕連累俺奶和干娘她們…”
她可憐兮兮的哀求很快被風吹散,周志軍此刻早已失去理智,一心只想著疼她,只想著那點事。
春風卷著土腥氣撲過來,周圍的草叢簌簌作響,把春桃細碎的啜泣聲遮得嚴嚴實實。
周志軍半跪在草地上,將她圈在自己的影子里,粗糙的手掌按住她亂晃的肩膀,聲音粗重地哄她。
“桃,聽話,這荒溝里連兔子都不來,不會有人看見的。”
她的腳不小心蹭到了幾株黃黃苗花,嫩黃的花瓣輕輕搖晃,就像春桃此刻發顫的心尖。
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淌,啪嗒啪嗒滴在草叢里,洇濕了兩小片泥土。
她緊緊攥著鋪在地上的褂子,指甲幾乎要把粗布摳爛,聲音帶著哭腔,軟得沒一塌糊涂,“志軍哥……俺怕……”
“不怕。”他隨即俯身,胸膛貼著她的后背,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后,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俺輕著點,不弄疼你……”
春桃的哭聲漸漸被男人粗重的喘息覆蓋,緊繃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下來,只是偶爾還會抽噎一下。
她能感覺到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撫過她的后背,掌心的老繭有些扎人,卻又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身下的花草帶著陽光的暖意,混著男人身上被太陽曬透的汗味,纏得人腦袋發昏。
遠處,風吹過麥田,卷起一陣陣綠浪。
幾只麻雀落在不遠處的土壟上,聽見這邊的動靜,停下腳步探頭張望了一會兒,又蹦蹦跳跳地飛走了。
周志軍低頭,嘴唇輕輕擦過她汗濕的發頂,聲音低啞,“桃,俺這輩子只疼你……”
春桃往他懷里縮了縮,心里又怕又亂。她明知道這樣不對,可一次又一次,終究還是讓他得逞了。
她恨他,恨他挖空心思,不管不顧,見縫插針,不分場合地饞著她。
他就像一頭餓急了的狼,而她就是一只離群的小綿羊,終究逃不出他的魔掌。
可這恨里,又夾雜著讓她又念又戀的暖意。
那份暖意,讓她在這黃連湯一樣的苦日子里嘗到了一絲鮮活,那絲鮮活讓她悸動,讓她上癮…
她一個活守活寡的女人,在他沒“欺負”她之前,心早就死了,也從來沒渴望過男女之事。
可自從他對她做了那羞恥的事,她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他,忍不住想讓他疼愛。
他就像一顆大石頭,砸進她一潭死水的生活,濺起一片水花,從此再也無法平靜。
她知道自己擺脫不了王結實,更不該三番五次和周志軍這樣,卻又忍不住貪戀他那實打實的力道。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春桃又怕又亂,她罵自己越來越不要臉,越來越像個蕩婦。
她不止一次地下定決心,下次一定不讓他得逞,可每次面對他的強勢,她都渾身發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娘家人、婆家人,還有村里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春桃腦海里不斷糾纏,纏得她痛不欲生。
她癱軟在地上,小身板縮成一團,眼淚還在不停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