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繡春染血·鷹犬攔路
晨光穿破云層的剎那,山道盡頭的馬蹄聲已如驚雷滾地,數十騎錦衣衛踏碎晨霧疾馳而來。飛魚服在初陽下泛著冷硬的光澤,腰間繡春刀鞘上的銅飾碰撞作響,與馬蹄聲交織成一曲肅殺的樂章,將剛被驅散的陰寒之氣重新凝于山道之間。為首那名身著蟒袍的男子端坐于烏騅馬上,面容冷峻如冰,虎頭令牌在腰間隨馬匹顛簸微微晃動,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孤鴻子四人,尚未逼近便已透出刺骨的威壓。
孤鴻子抬手示意眾人止步,玄鐵劍斜指地面,金黑二色氣勁在劍身緩緩流轉。他能清晰察覺到,對方為首者的內力雄渾沉凝,竟隱隱透著幾分武當九陽功的底子,卻又夾雜著朝廷鷹犬特有的狠厲煞氣,絕非尋常錦衣衛統領。體內那道黑色符印在對方殺氣的牽引下,再次泛起細微的悸動,卻被第七重后期的九陽真氣牢牢壓制,唯有龍元之力偶爾溢出,與符印的陰邪之氣形成微妙的制衡。
“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人,”寧不凡拐杖在青石上重重一點,激起細碎的石屑,灰色布衣下的肌肉微微緊繃,“蟒袍配虎頭令牌,此人定是北鎮撫司指揮使紀綱!傳聞他早年曾得武當某位棄徒傳授粗淺九陽功,后投靠朝廷,手段毒辣遠超鶴筆翁之流,手上沾了不少武林同道的鮮血。”她的聲音低沉,帶著對朝廷鷹犬的刻骨憎惡,浩然正氣在周身流轉得愈發急促,形成的屏障比之前厚實了數分。
玉衡長劍橫于胸前,白色道袍上的血污與塵土在晨光下格外醒目,卻絲毫無損她眼底的決絕。“師兄,這些鷹犬不比煞尸,個個精通合擊之術,且配備了穿甲弩箭,硬拼恐難討好。”她目光快速掃過錦衣衛隊列,注意到騎士腰間除了繡春刀,還掛著制式弩箭,箭簇在陽光下閃著幽藍光澤,顯然淬了劇毒,“不如我與清璃殿后,師兄帶著寧前輩先行突圍,前往峨眉山搬救兵?”
“不可。”清璃抱著斷弦琴上前一步,指尖輕輕按在琴弦上,琴身泛起的光暈比之前更為濃郁,“錦衣衛陣型嚴密,且紀綱的內力不在鶴筆翁之下,他若纏住師兄,其他人根本無法脫身。我的‘魔音擾神’可擾亂他們的合擊節奏,但需片刻蓄力,這段時間需要你們擋住第一波沖擊。”她的語氣依舊沉穩,卻難掩一絲凝重,顯然也察覺到了對方陣容的強橫。
孤鴻子緩緩搖頭,目光始終鎖定紀綱,腦海中快速盤算著對策。紀綱的名號他早有耳聞,此人不僅武功高強,更擅長權謀算計,此次帶著數十名錦衣衛精銳攔路,絕非偶然,必定是汝陽王府早已布下的后手。如今四人經過與鶴筆翁等人的死戰,內力都有損耗,玉衡的峨眉金頂劍罡威力稍減,清璃的琴弦更是之前激戰中被煞氣所損,唯有自己因吸收了九陰符文能量,九陽真氣更勝往昔。
“紀大人好大的排場,竟親自帶著數十名精銳來追殺我等江湖草莽。”孤鴻子突然開口,聲音清越,穿透馬蹄聲傳到對方陣前,“汝陽王府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甘愿做他們的鷹犬,殘害同道?”他故意拖延時間,同時暗中運轉九陽真氣,將龍元之力均勻散布于經脈之中,玄鐵劍上的金黑劍罡漸漸凝聚,卻不急于爆發,只待最佳時機。
紀綱勒住馬韁,烏騅馬發出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揚起。他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眼神掃過地上鶴筆翁等人的尸體,眼中毫無波瀾,仿佛只是看到了幾件廢棄物。“孤鴻子,久仰峨眉孤鴻大俠的威名,可惜你不識時務,竟敢與汝陽王府為敵,更斬殺朝廷命官,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傲慢,“本指揮使念你一身武功不易,若肯束手就擒,交出玄陰匣殘骸與體內符印的秘密,或許還能留你全尸。”
“放肆!”玉衡怒喝一聲,長劍一抖,金色劍罡直射紀綱面門,“你這朝廷鷹犬,也配與師兄談條件?當年郭襄祖師創立峨眉,便是為了抵御外侮、懲治奸邪,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斬了你這敗類!”劍罡快如閃電,帶著九陽真氣的陽剛之力,沿途將空氣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
紀綱眼中寒光一閃,不閃不避,腰間繡春刀瞬間出鞘,刀身泛著冷冽的銀光,竟也是一柄難得的神兵利器。他手腕一轉,刀身精準地劈在劍罡之上,“鐺”的一聲巨響,金色劍罡被劈成兩半,潰散的氣勁將周圍的晨霧震得四散開來。紀綱端坐于馬上,身形紋絲不動,顯然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
“峨眉劍法,不過如此。”紀綱冷哼一聲,揮手示意身后錦衣衛,“拿下他們,死活不論,玄陰匣殘骸與孤鴻子的尸體必須帶回!”
數十名錦衣衛齊聲應和,聲音整齊劃一,帶著肅殺之氣。他們迅速分散開來,形成一個扇形包圍圈,朝著四人逼近。騎士們默契十足,有的手持繡春刀,有的取下腰間弩箭,箭頭直指四人要害,形成遠近結合的攻擊態勢,顯然是經過了嚴格的合擊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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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你左我右,主攻兩翼弩手;清璃,催動魔音擾神,重點針對紀綱;寧前輩,煩你居中策應,抵擋正面沖擊。”孤鴻子語速極快,瞬間定下戰術,“記住,錦衣衛的弩箭淬毒,不可硬接,盡量以氣勁格擋或閃避。紀綱交給我,速戰速決!”
話音未落,孤鴻子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出,玄鐵劍上金黑劍罡暴漲數尺,帶著焚煞真火的余威,直撲紀綱。他深知紀綱是此戰的關鍵,唯有先將其牽制,才能打亂錦衣衛的合擊陣型。第七重后期的九陽真氣運轉到極致,經脈中傳來陣陣暖流,龍元之力與九陽真氣完美融合,讓他的速度與力量都較之前提升了數成,沿途的空氣被劍罡灼燒,泛起淡淡的紅暈。
紀綱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沒想到孤鴻子的速度如此之快。他不敢大意,繡春刀再次出鞘,刀身纏繞著雄渾的內力,與孤鴻子的玄鐵劍轟然相撞。“鐺”的一聲巨響,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兩人同時感受到一股強橫的力道順著兵器傳來。孤鴻子只覺得手臂微微發麻,紀綱的內力果然雄渾,且帶著幾分九陽功的特性,竟能勉強抵擋金黑劍罡的威力。而紀綱則被劍罡中蘊含的龍元之力震得氣血翻涌,坐在馬上的身形微微晃動,心中暗驚:“這孤鴻子的內力竟如此霸道,比傳聞中強橫數倍!”
兩人瞬間交手數十合,玄鐵劍與繡春刀碰撞的火花在晨光下不斷閃爍,氣勁四溢,將周圍的青石地面震得坑坑洼洼。孤鴻子施展峨眉隨風步,身形飄忽不定,劍招靈動飄逸中帶著剛猛霸道,時而如清風拂柳,避開紀綱的凌厲刀勢,時而如雷霆萬鈞,直取紀綱要害。紀綱的刀法則大開大合,帶著朝廷武學的規整與狠辣,每一刀都直指孤鴻子的破綻,顯然對峨眉劍法有著一定的了解。
與此同時,玉衡已沖入錦衣衛左翼,峨眉金頂劍罡再次爆發,金色劍罡如流星般劃過,直取手持弩箭的錦衣衛。她深知弩箭的威脅,故而優先斬殺弩手。一名錦衣衛剛要扣動扳機,便被玉衡的劍罡刺穿咽喉,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胸前的飛魚服。其余錦衣衛見狀,紛紛揮刀抵擋,繡春刀與玉衡的長劍碰撞,卻難以抵擋九陽真氣的陽剛之力,往往交手數合便被斬殺或重創。玉衡的劍法靈動迅捷,如同穿花蝴蝶,在錦衣衛陣中穿梭,白色道袍舞動間,已斬殺三名弩手,極大地緩解了己方的壓力。
清璃盤膝坐在一塊巨石上,指尖在斷弦琴上快速劃過,琴音陡然變得尖銳刺耳,不再是之前的高亢激昂,而是帶著強烈的穿透力,如同無數根細針,朝著錦衣衛的耳膜刺去。這便是她的“魔音擾神”,不同于“魔音焚煞”的陽剛灼烈,而是以音波震動經脈,擾亂敵人的內力運轉與心神穩定。隨著琴音擴散,幾名錦衣衛動作變得遲緩,眼神渙散,手中的繡春刀險些脫手,合擊陣型出現了明顯的破綻。
紀綱在與孤鴻子交手的同時,感受到琴音的干擾,心中大怒。他深知清璃的魔音是最大的威脅,若不-->>盡快解決,麾下錦衣衛的陣型遲早會被打亂。“找死!”紀綱怒喝一聲,猛地催動內力,繡春刀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刀勢陡然變得凌厲起來,逼得孤鴻子連連后退。同時,他左腳在馬鐙上一踩,身形騰空而起,朝著清璃撲去,刀身帶著強橫的氣勁,想要一擊斬殺清璃。
“休傷清璃!”孤鴻子眼中寒光一閃,體內龍元之力瞬間爆發,玄鐵劍上的金黑劍罡暴漲數尺,硬生生擋住了紀綱的刀勢。“紀綱,你的對手是我!”孤鴻子大喝一聲,九陽真氣全力運轉,劍招變得愈發剛猛,每一劍都帶著無匹的威勢,逼得紀綱不得不回身應對。
兩人再次激戰在一起,這一次紀綱已毫無保留,內力全力爆發,繡春刀上的金光越來越盛,顯然是將那粗淺的九陽功運轉到了極致。孤鴻子則憑借著第七重后期的九陽真氣與龍元之力,絲毫不落下風,玄鐵劍上的金黑劍罡與紀綱的金色刀氣碰撞,發出陣陣巨響,氣勁四溢,將周圍的晨霧徹底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