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殘卷悟玄機·魔眼映危機
地縫中涌出的魔氣仍帶著刺骨的陰寒,如無數細小的冰針鉆進毛孔。孤鴻子收劍入鞘時,玄鐵劍上的金銀氣勁仍在微微震顫,方才與魔主核心相觸的瞬間,那股能侵蝕內力的黑氣險些順著劍脊竄入經脈,幸得殘頁氣勁及時阻隔,才未釀成大患。他低頭望著掌心殘留的淡淡黑紋,指尖氣勁流轉間,紋路如遇烈火般消融,心中卻無半分輕松。
“這魔氣比陽髓層所見更甚陰毒。”清璃走到他身側,倚天劍鞘上的金色文字已黯淡許多,她輕輕摩挲著鞘身夾層,“殘頁的共鳴弱了不少,想來是方才強行催動耗損了元氣。”說話間,她從懷中取出羊皮卷,借著石室頂端透入的晨光展開,郭襄手書的“冰火島”三字旁,竟有幾處極淡的墨痕,似是后來補加的批注,只是字跡模糊難辨。
玉衡正蹲在兩名峨眉弟子身側,指尖三枚銀蠱繞著弟子眉心盤旋,蠱蟲尾部垂下的銀絲刺入肌膚,將縷縷黑氣牽引而出,化作青煙消散。“這些弟子只是被魔氣侵擾神智,醒神蠱能暫時穩住,但魔主留下的陰寒已侵入丹田,需用純陽內力調養三日。”她抬頭看向滅絕,見對方正用布條緊纏左肩傷口,道袍上的血跡已凝成紫黑色,“滅絕掌門,你的傷……”
“無妨。”滅絕的聲音依舊冰冷,布條勒得傷口微微滲血也不見她皺眉,目光卻落在孤鴻子手中的玄鐵劍上,“你這劍上的氣勁,為何與我峨眉九陽功有幾分呼應?”當年孤鴻子身死時,她曾見過其佩劍,雖也是玄鐵所鑄,卻絕無這般能剛能柔的金銀氣勁,其中的純陽暖意,竟比她苦修數十年的峨嵋九陽功更顯醇厚。
孤鴻子尚未開口,楊逍已緩步走來,圣火令上的淡紫火焰忽明忽暗,他按住胸口咳嗽兩聲,嘴角溢出的血絲被隨手拭去:“此乃陰陽歸元勁,孤鴻兄在地脈中悟得的法門,其中純陽一脈,本就與九陽功同出源流。”他瞥了眼滅絕,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復雜,“當年郭襄女俠游歷西域時,曾與我明教第三十代教主論道,或許便是那時留下了武學淵源。”
滅絕臉色微變,顯然沒想到明教竟與郭襄有過交集。她剛要追問,石室突然輕微震動,地縫中傳來沉悶的低吼,四只猩紅的魔眼在黑氣中轉動,其中最左側的一只已睜開大半,眼白處布滿蛛網狀的黑紋。孤鴻子神色一凜,玄鐵劍再次出鞘,劍身上的氣勁化作薄如蟬翼的護盾,擋在地縫邊緣:“魔眼在吸收地脈陰氣,照這速度,不出一日便能完全睜開。”
“需先穩住封印。”玉衡突然起身,紅木蠱盒被打開,數十只金色蠱蟲飛出,在石室上空結成六角星陣,“我的金線蠱能暫時封鎖地脈氣息,但需有人以純陽內力催動。清璃姑娘的峨嵋九陽功最是合適,可否相助?”
清璃毫不猶豫地握住倚天劍鞘,鞘身貼向蠱陣中心:“動手便是,何須多。”金色氣勁順著劍鞘涌入蠱蟲體內,蠱絲突然暴漲,如金色鎖鏈般刺入地縫周圍的巖石,與玄金鎖鏈殘段纏繞在一起。原本黯淡的鎖鏈符文竟泛起微光,與蠱絲的光芒相互輝映,地縫中的魔氣頓時收斂了幾分。
孤鴻子趁機走到楊逍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圣火歸元術需以精血為引,楊左使傷勢未愈,強行催動恐有性命之憂。陽頂天教主手札中,是否有其他壓制魔氣的法門?”他記得上一章楊逍提及手札記載,此刻急需借助明教的秘傳之法拖延時間。
楊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是沒想到孤鴻子竟知曉圣火歸元術的隱秘,隨即從懷中取出一本殘破的羊皮手札:“手札中記載,圣火令不僅能驅邪,還能引動天地間的純陽元氣,但需配合特定的方位布局。這石室恰是昆侖地脈的陽眼所在,若將十二枚圣火令按十二地支排列,或能布下‘圣火鎖陰陣’。”他頓了頓,面露難色,“只是現存的圣火令僅剩三枚,其中一枚還內藏心法,貿然動用怕是……”
“我有辦法。”孤鴻子突然開口,目光落在玄金鎖鏈上,“郭襄女俠設陣時,定是借助了地脈陽氣。我們可將玄鐵劍與倚天劍分別置于陽眼兩側,以陰陽歸元勁模擬雙劍之氣,再用三枚圣火令作陣眼,或許能暫代十二枚之效。”他想起郭襄羊皮卷上的批注,其中“陰陽相濟,劍火同源”八字,此刻終于明白其意。
滅絕不知何時已走到兩人身后,聽到“雙劍之氣”時冷哼一聲:“倚天劍乃我峨眉鎮派之寶,豈能隨意作陣眼?若有閃失,你擔待得起嗎?”話雖嚴厲,卻未直接拒絕,顯然也認可這是當下最可行的辦法。
孤鴻子轉身看向她,神色平靜:“師妹放心,我以峨眉弟子的身份立誓,若倚天劍有損,我孤鴻子愿以命相償。”他刻意加重“師妹”二字,既是提醒兩人的同門之誼,也是緩和氣氛——當年他敗于楊逍后并非氣死,而是重傷隱居,這段往事雖未對滅絕明說,卻也需適時流露親近,避免合作生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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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眼神微動,想起師父臨終前曾提及“鴻師兄或許未死,只是看透江湖紛爭”,心中的隔閡消減了幾分。她將倚天劍從鞘中拔出,劍身的寒光映得石室發亮,純陽之氣撲面而來:“劍可以借你,但你若敢勾結明教、暗通魔主,我定斬你于劍下。”
楊逍聞輕笑一聲,剛要開口,卻被孤鴻子以眼神制止。此刻絕非爭執之時,唯有先穩住局面,才能應對三日后的危機。
眾人當即行動起來。楊逍帶著幾名明教弟子清理石室,將地縫周圍的碎石移開,露出下方刻著的古老符文——竟是郭襄當年親手鐫刻的“九陽鎮魔符”。清璃與玉衡合力維持蠱陣,金色蠱絲不斷深入巖石,將四散的陽氣匯聚到地縫中央。孤鴻子則手持玄鐵劍,在石室中丈量方位,按照十二地支找出三個最契合的陣眼,分別將圣火令嵌入其中。
當倚天劍與玄鐵劍被分別插入陽眼兩側時,兩柄劍突然同時震顫,金銀氣勁與金色劍氣交織成光柱,直沖地縫而去。三枚圣火令上的淡紫火焰暴漲,順著符文蔓延,與光柱融為一體。地縫中的魔眼發出痛苦的嘶吼,轉動速度明顯減緩,最左側那只即將睜開的魔眼,竟緩緩閉合了幾分。
“成了!”一名明教弟子忍不住驚呼,卻被楊逍厲聲喝止:“噤聲!陣法尚未穩固,魔氣隨時可能反撲。”他走到孤鴻子身邊,看著兩劍共鳴的景象,由衷贊嘆,“孤鴻兄的武學天賦,楊逍自愧不如。當年若不是……”
“過去之事,不必再提。”孤鴻子打斷他的話,目光始終盯著地縫,“陣法只能支撐三日,我們必須在魔主破封前找到克制之法。冰火島路途遙遠,需盡快確定方位。”他接過清璃遞來的羊皮卷,指尖氣勁輕輕掃過模糊的批注,突然想起郭襄山洞中的檀香——那香氣并非尋常檀香,而是混合了西域特產的“陽髓香”,這種香能在地圖上留下隱形標記,需以純陽內力催動才能顯現。
孤鴻子當即凝聚九陽氣勁于指尖,按在羊皮卷的批注處。淡金色的氣勁滲入紙張,原本模糊的字跡漸漸清晰:“冰火島位于極北之地,需借玄鐵磁針引路,磁針藏于昆侖山西側的‘襄風谷’。”末尾還有一行小字,“過兒所贈玄鐵,竟能引動地磁,妙哉。”
“過兒?”清璃疑惑出聲,隨即反應過來,“是神雕大俠楊過!郭襄女俠曾得楊過贈予玄鐵,想必這玄鐵磁針便是用那時的玄鐵所鑄。”
玉衡突然皺眉,指尖的金線蠱突然變得焦躁不安,不斷撞擊蠱盒:“不好,蠱蟲在示警!襄風谷方向有強烈的魔氣波動,恐怕魔主已派人去搶奪磁針。”
孤鴻子神色一凝,剛要起身,卻感到體內氣勁突然滯澀。他運轉陰陽歸元勁探查,發現經脈中竟殘留著少許魔氣,正是方才與魔主核心接觸時滲入的。這些魔氣雖微弱,卻如附骨之疽,不斷侵蝕氣勁根基。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檢測到陰寒魔氣侵蝕,可借圣火令陽氣凈化,或能領悟‘氣勁提純’之法。”
他走到圣火令旁,手掌貼向火焰,淡紫火焰順著掌心涌入經脈。魔氣遇-->>圣火頓時躁動起來,在經脈中四處逃竄。孤鴻子凝神操控陰陽歸元勁,將魔氣一點點逼至掌心,再由圣火焚燒殆盡。這個過程中,他突然察覺到,陰陽二氣在與圣火交融時,竟變得更加凝練,原本只能維持片刻的化形氣勁,此刻竟能長時間穩定存在。
“這是……化形境的第二層?”孤鴻子心中微動,指尖氣勁化作細針,輕易穿透了一塊堅硬的巖石,“氣勁不僅能化形,還能隨心控制密度與強度。”這種突破并非刻意為之,而是在凈化魔氣、融合圣火的過程中自然領悟,恰如黃易筆下武者于實戰中窺得武道真意的境界躍升。
滅絕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復雜。她深知孤鴻子的武學天賦本就遠超自己,當年若不是心高氣傲急于求成,也不會敗于楊逍之手。如今他歷經磨礪,武道境界已遠超往昔,恐怕早已超越了峨眉歷代掌門。
“襄風谷不能不去。”孤鴻子收功起身,玄鐵劍上的氣勁已變得愈發內斂,卻更顯鋒芒,“我與清璃姑娘前往取磁針,玉衡姑娘留下加固陣法,楊左使協助滅絕師妹守護石室。三日內,我們必定趕回。”
“我與你同去。”滅絕突然開口,倚天劍已歸入鞘中,“襄風谷曾是峨眉先輩的修煉之地,我知曉其中機關。況且,倚天劍需在我身邊才能發揮最大威力。”她雖仍對孤鴻子與楊逍的往來心存芥蒂,卻也明白取磁針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