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昆侖冰隕
昆侖山的風雪比三人預想的更烈。風裹著冰碴子斜斜掃來,打在孤鴻子的青布道袍上,竟被衣料下流轉的混元真氣彈開,化作細碎的霧珠。他勒住馬韁,胯下的棗紅馬打了個響鼻,前蹄在結冰的山道上刨出兩道淺痕——再往前便是“斷魂崖”,崖下云霧翻滾,隱約能聽見冰裂的巨響,正是上一章斷魂寨壯漢口中,陽頂天當年打落斷魂寨主的地方。
“此處地勢兇險,恐有埋伏。”陽頂天翻身下馬,圣火令往地上一拄,令牌頂端的火焰紋在風雪中亮起暖光,將周圍丈許內的積雪融成一圈濕痕。他俯身摸了摸地面的冰殼,指尖沾到一點黑色粉末,湊到鼻尖輕嗅,眉頭瞬間皺起,“是幽冥教的‘腐骨散’,看來黑無常雖死,他的余黨卻先一步到了這里。”
清璃也下了馬,軟鞭繞回手腕時,金鈴在風雪里只脆響半聲,便被她用內力壓了下去。她走到崖邊,極目望向云霧深處,忽然抬手往左側一指:“師兄你看,那霧里有紅光。”
孤鴻子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云霧中不時閃過一點暗紅,像是鬼火般忽明忽滅。他運轉混元真氣,雙眼微瞇,視線穿透濃霧——那竟是數十根插在冰縫里的血旗,旗面上畫著與成昆錫杖上相同的骷髏紋,每根旗桿下都堆著半融的雪,雪下隱約露出人手的輪廓。
“是用來引血母分身的祭品。”孤鴻子沉聲道,指尖凝起一縷陽剛真氣,屈指一彈,真氣如金箭般射向最近的血旗。只聽“嗤”的一聲,血旗瞬間被引燃,火焰中傳來凄厲的尖嘯,像是有無數陰魂在燃燒中哀嚎。他轉頭看向陽頂天,“成昆雖死,卻早給血母留了后手,這些血旗怕是用來穩固血母本體的。”
陽頂天點頭,圣火令在手中轉了個圈,火焰紋燒得更旺:“當年我教斗酒僧曾在昆侖山悟九陽功,留下一處‘陽眼’,就在斷魂崖底。血母若想穩固本體,必定會去奪陽眼的陽氣。我們得趕在她之前找到陽眼。”
三人剛要動身,右側的密林里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不是冰裂,是兵器出鞘的動靜。孤鴻子瞬間按住腰間的冰棱劍,清璃的軟鞭已如靈蛇般竄出,鞭梢的金鈴在風雪中炸響,正打在一根從樹后刺出的冰刃上。
“叮”的一聲脆響,冰刃被鞭梢震得脫手,掉在地上摔成三截。四個身著黑衣的漢子從樹后竄出,為首的是個獨眼大漢,手中握著一對帶著倒鉤的冰錐,錐尖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了毒。
“幽冥教的‘寒陰四鬼’?”陽頂天認出了他們的兵器,圣火令往前一遞,火焰紋逼得四人連連后退,“黑無常都死了,你們還敢來送死?”
獨眼大漢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兩顆牙的嘴:“陽教主好大的口氣!成昆大師雖死,卻給我們留了血母大人的‘陰寒蠱’,今日便用你們的血,祭我們兄弟的晉升之路!”說罷,他揮手示意,另外三個漢子立刻散開,手中的冰刃劃出三道寒光,分別襲向孤鴻子、清璃和陽頂天。
清璃不退反進,軟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鞭梢的金鈴精準地砸在左側漢子的手腕上。那漢子吃痛,冰刃脫手,剛要去撿,卻被清璃一腳踹在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冰樹上,吐著血暈了過去——她下手極快,既沒留活口,也沒給對方釋放毒蠱的機會,完全沒了往日對明心的柔和,只剩江湖兒女的果決。
另一側,陽頂天與獨眼大漢纏斗在一起。圣火令的火焰紋克制寒毒,每一次碰撞都讓獨眼大漢的冰錐蒙上一層水汽。但那漢子顯然練過寒陰功,周身冒著白氣,冰錐上的毒霧越來越濃,竟讓陽頂天的圣火令光芒弱了幾分。
“師兄,他的毒蠱在左袖!”清璃解決完一個敵人,立刻注意到獨眼大漢左袖鼓鼓囊囊,不時有黑色蟲子爬過布料。
孤鴻子早已看穿,他沒有立刻出手,而是運轉混元真氣,將體內的陰陽二氣調到極致——上一章煉化陽核后,他的混元真氣已能在瞬間完成“陰柔”與“陽剛”的轉換,此刻指尖凝著青藍的陰寒劍氣,掌心卻藏著淡金的九陽真氣,正是黃易筆下“剛柔并濟”的武學意境。
他身形一閃,如清風般繞到獨眼大漢身后,冰棱劍輕輕一挑,便劃破了對方的左袖。數十只黑色的蟲子從袖中飛出,卻被孤鴻子掌心的九陽真氣瞬間燒成飛灰。獨眼大漢驚覺不對,轉身欲用冰錐刺向孤鴻子后心,卻被陽頂天抓住機會,圣火令重重砸在他的肩胛骨上。
“咔嚓”一聲脆響,獨眼大漢的肩膀瞬間塌陷,他慘叫著跪倒在地,剛要張嘴呼救,清璃的軟鞭已纏上他的脖頸,只聽“咔”的一聲,漢子的腦袋便歪向一邊,沒了氣息。
最后一個黑衣漢子見勢不妙,轉身就往密林里跑。孤鴻子卻沒追,只是從懷中摸出一枚銅錢,屈指一彈,銅錢帶著九陽真氣,精準地打在漢子的膝蓋上。漢子慘叫著摔倒,被陽頂天趕上,圣火令抵住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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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血母本體在哪?”陽頂天的聲音帶著寒意,火焰紋的光芒映在漢子臉上,讓他渾身發抖。
漢子哆哆嗦嗦地指向斷魂崖下:“在……在血隕冰窟!血母大人說,等吸收了陽眼的陽氣,就……就殺了你們,重建幽冥教!”
孤鴻子眼神一冷:“陽眼的具體位置呢?”
“在……在冰窟最深處的熔漿池邊!”漢子話音剛落,突然口吐黑血,身體瞬間僵硬——竟是和黑無常一樣,牙齒里藏了毒。
陽頂天踢了踢漢子的尸體,皺眉道:“成昆倒是把這些人訓練得忠心。”
“不是忠心,是怕。”孤鴻子收起冰棱劍,目光重新投向斷魂崖,“血母的陰毒能控制人的心智,這些人怕是被下了蠱,一旦泄密就會毒發。”他頓了頓,運轉混元真氣感受周圍的氣息,“我們得盡快下去,陽眼的陽氣正在減弱,血母怕是已經開始吸收了。”
三人順著崖邊的藤蔓往下爬。藤蔓上結著厚厚的冰,清璃用軟鞭纏住上方的巖石,每爬一步都用腳尖試一下藤蔓的承重;陽頂天的圣火令在手中旋轉,不時用令牌尖端鑿開冰面,為三人開辟落腳處;孤鴻子走在最后,一邊留意上方的動靜,一邊用混元真氣護住兩人,防止他們被寒毒侵襲。
爬了約摸半個時辰,終于到了崖底。崖底是一片巨大的冰原,冰面上布滿了裂縫,裂縫中冒著白色的寒氣,隱約能聽見下方傳來的熔漿翻滾聲。冰原的盡頭是一座黑漆漆的洞窟,洞口掛著厚厚的冰簾,冰簾上凝結著黑色的冰晶——正是上一章明心后心紅光所克制的陰毒冰晶。
“那就是血隕冰窟。”陽頂天指著洞窟,圣火令的火焰紋突然劇烈閃爍,“里面的陰毒之氣比光明頂時還濃,血母的本體怕是已經進化了。”
孤鴻子點頭,走到冰簾前,指尖凝起一縷九陽真氣,輕輕按在冰簾上。黑色冰晶瞬間融化,露出洞窟內的景象——洞窟里堆滿了白骨,白骨堆中央有一個巨大的血繭,血繭表面布滿了血管狀的紋路,每一次搏動都讓整個洞窟震動,同時吸收著從地脈中滲出的陽氣。
系統提示:檢測到血母本體,陽核可與地脈陽眼共鳴,建議優先激活陽眼,削弱血母陰氣
淡金色的提示只在孤鴻子腦海中停留一瞬,他便收起心神。他知道系統的提示只是輔助,真正的勝負還得靠實力。他轉頭對清璃和陽頂天道:“清璃,你用軟鞭守住洞口,防止血母分身偷襲;陽教主,你隨我去激活陽眼,陽眼一旦激活,血母的陰氣就會被壓制,到時候我們再聯手破了她的血繭。”
清璃點頭,軟鞭在手中一轉,金鈴發出低沉的嗡鳴,鞭梢的金刺在火光下泛著冷光:“師兄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能從洞口進來。”
三人剛要進入洞窟,孤鴻子突然止步——他腰間的冰棱劍竟開始微微震動,劍身上的青藍劍氣與洞窟深處的某樣東西產生了共鳴。他皺起眉,運轉混元真氣,順著劍氣的指引望去,只見白骨堆的角落里,插著一柄銹跡斑斑的長劍,劍柄上刻著一個“襄”字。
“是郭襄祖師的佩劍!”孤鴻子心中一震,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拔出長劍。劍身雖銹,卻仍-->>能感受到其中殘留的九陽真氣,顯然是郭襄當年用過的兵器。他轉頭看向陽頂天,“看來郭襄祖師當年也來過這里,或許她早就知道血母的存在。”
陽頂天湊過來看了看劍柄,點頭道:“斗酒僧曾說,郭襄女俠年輕時曾在昆侖山追查陰邪之物,看來就是血母。只是她當年沒能徹底鏟除血母,反而讓血母隱匿了這么多年。”
孤鴻子握緊郭襄的佩劍,只覺體內的混元真氣與劍中殘留的九陽真氣產生共鳴,丹田內的陰陽二氣流轉得更快,竟隱隱有突破到“混元境中期”的跡象。他深吸一口氣,將佩劍遞給清璃:“這劍你拿著,它能克制陰邪,對你守洞口有幫助。”
清璃接過劍,只覺劍柄傳來一股暖流,瞬間驅散了周身的寒氣,她點頭道:“多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