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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冰魄破曉

    這是凝聚了黃天越一身精氣神、蘊含破滅真意、洞穿一切虛妄的必殺一擊!

    莫七弦亡魂皆冒!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指尖蘊含的恐怖力量,足以洞穿金石,更別說他的血肉之軀!生死關頭,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猛地一咬舌尖!

    噗!

    一口精血狂噴而出!并非噴向黃天越,而是瞬間化為一片粘稠的血霧,將他自身籠罩!

    “血影遁!”

    嘶啞的厲吼聲中,莫七弦被血霧籠罩的身影驟然變得模糊、扭曲,仿佛融入了那片血霧之中!速度瞬間飆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黃天越那洞穿虛空的指尖!那指尖蘊含的恐怖勁風擦著他胸前的衣襟掠過,嗤啦一聲,堅韌的灰布袍如同紙片般撕裂,留下數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若非血影遁發動及時,此刻被洞穿的便是他的心臟!

    饒是如此,那指尖蘊含的破滅真意依舊侵入了他的經脈,帶來一陣鉆心的劇痛和真力潰散的虛弱感!

    莫七弦的身影在十幾丈外重新凝聚,臉色慘白如金紙,胸口衣襟破碎,鮮血淋漓,氣息明顯萎靡了一大截!他死死盯著黃天越,眼中充滿了怨毒、驚懼,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后怕!這血影遁乃是燃燒精血的逃命秘術,代價巨大,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用!今日竟被逼到如此地步!

    “黃天越!今日之賜,老夫記下了!”莫七弦的聲音嘶啞干澀,充滿了刻骨的恨意,“血海無涯,不死不休!你…護不住她們一輩子!”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剮過黃天越身后的上官燕舞、杜鶯歌、梁卉,最后在歐陽曉曉那張慘白驚惶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機!

    話音未落,他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如同受驚的夜梟,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朝著荒野更深沉的黑暗處激射而去!幾個閃爍,便徹底消失在濃墨般的夜色里,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和那句充滿怨毒的威脅。

    荒野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夜風嗚咽著吹過,卷起地上殘留的碎石和枯草,發出沙沙的聲響。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泥土和焦糊的氣息,彌漫在冰冷的空氣中。

    黃天越緩緩收回刺出的手指,指尖的金芒悄然斂去。他挺拔的身姿依舊穩如磐石,淵深的氣息如同大海,表面平靜,內里卻蘊藏著剛剛經歷過驚濤駭浪的余波。強行施展三重意境的疊加,正面碾碎莫七弦的血河倒卷,又以“破虛”之指逼得對方燃燒精血遁走,對他的涅元真力同樣是巨大的消耗。經脈深處傳來隱隱的灼痛感,那是力量被壓榨到極致的反饋。但他并未顯露分毫,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莫七弦消失的方向,確認那陰冷的殺意確實遠去,才緩緩轉過身。

    梁卉和杜鶯歌依舊僵硬地架著上官燕舞,如同兩尊被凍結的石像。方才那兔起鶻落、兇險絕倫的交鋒,早已超出了她們理解的范疇。黃天越那如同天神般正面碾碎血河、逼退強敵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她們眼中,帶來的不是劫后余生的狂喜,而是一種近乎窒息的震撼和渺小感。直到黃天越轉身,平靜的目光落在她們身上,兩人才如同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倒抽一口冷氣,渾身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雙腿一軟,差點帶著上官燕舞一起癱倒在地。

    “燕舞姐!”梁卉驚慌地低呼,連忙用力穩住。

    杜鶯歌也強撐著,蒼白的臉上冷汗涔涔,看向黃天越的眼神充滿了難以喻的敬畏和感激:“公子…”

    撲倒在地的歐陽曉曉,掙扎著抬起沾滿泥土草屑的臉。她目睹了黃天越那霸絕天地、逼退莫七弦的全過程。灰敗的媚眼中,之前的驚惶和屈辱尚未完全褪去,又被一種更深沉的、如同烙印般的恐懼和…茫然所覆蓋。她看著黃天越那淵渟岳峙的背影,看著地上莫七弦遁走時留下的幾點暗紅血漬,再看看自己沾滿污泥、依舊在微微顫抖的雙手。昨夜在破廟中那番歇斯底里的控訴,在此刻這絕對的力量與掌控面前,顯得何其蒼白,何其可笑。她賴以生存的算計、詭詐,在這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絕對力量面前,如同孩童的把戲。一股冰冷的無力感和宿命般的沉重,如同藤蔓般纏繞住她的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被梁卉和杜鶯歌架著的上官燕舞,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呃…”一聲極其微弱、帶著無盡疲憊和痛苦的呻吟,如同風中殘燭最后的嘆息,從她干裂蒼白的唇間逸出。

    這一聲微弱的呻吟,在死寂的荒野中卻如同驚雷!

    “燕舞姐!”梁卉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喜交加,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你醒了?!你感覺怎么樣?”

    杜鶯歌也連忙低頭看去,眼中滿是關切。

    黃天越深邃的眼眸中瞬間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瀾,他一步便跨到近前。只見上官燕舞艱難地掀開了沉重的眼簾。那雙淺褐色的眼眸,初時如同蒙塵的琉璃,空洞而迷茫,映照著荒野濃重的黑暗和篝火跳動的微光。過了片刻,那渙散的瞳孔才艱難地聚焦,緩緩地、有些僵硬地轉動著。

    目光先是掠過梁卉和杜鶯歌滿是擔憂的臉龐,在那劫后余生的疲憊中捕捉到一絲安心。接著,她的視線艱難地移動,最終,定格在黃天越俯視下來的、帶著難以喻關切的臉龐上。

    “天…越…”她的嘴唇翕動著,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破碎的冰層下艱難擠出,帶著深入骨髓的虛弱和寒意。那雙清冷的眼眸深處,仿佛有薄冰碎裂,流露出一種劫后重逢的、難以喻的依賴和安心。

    黃天越立刻蹲下身,一只溫暖而沉穩的大手覆上她冰冷的手背。一股精純溫和、蘊含著勃勃生機的涅元真力,如同涓涓暖流,小心翼翼、一絲絲地渡入她枯竭破碎的經脈之中。

    “我在。”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驅散著荒野的寒夜。

    感受到那熟悉的溫暖和令人心安的氣息重新包裹著自己,上官燕舞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深重的疲憊如同無形的巨網將她籠罩,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鉛。她似乎還想說什么,嘴唇翕動了幾下,卻終究沒能發出聲音,只是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反手輕輕握了一下黃天越的手指。指尖冰涼,力道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卻傳遞著千萬語。

    隨即,她的眼簾再次緩緩闔上,呼吸變得悠長而微弱,重新陷入了沉睡。只是這一次,緊蹙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蒼白如雪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個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如同冰蓮在晨曦中悄然綻放的一抹柔光。

    梁卉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脈搏,長長舒了口氣:“脈象雖然微弱,但比之前平穩多了!本源依舊枯竭,但寒氣反噬確實被血蘭藥力暫時壓住了…謝天謝地!”

    杜鶯歌也松了口氣,看向黃天越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黃天越緩緩收回輸送真力的手,目光沉靜地注視著上官燕舞沉睡中那抹細微的柔光。他抬頭望向東方。濃墨般的夜幕邊緣,終于被撕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堅韌的魚肚白,掙扎著刺破了厚重的云層,如同利劍般投向大地。

    黑暗,正在退潮。

    “天快亮了。”黃天越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平靜,卻又仿佛蘊含著新的旅程,“找個地方,休整。”

    他率先邁步,朝著東方那抹微露的晨曦走去。步伐沉穩依舊,仿佛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只是拂去了前行路上微不足道的塵埃。身影融入漸淡的夜色和初露的曙光之中,如同劈開混沌的利刃,為身后疲憊不堪的同伴,指向黎明。

    梁卉和杜鶯歌連忙架好上官燕舞,緊緊跟上。每一步都異常沉重,但看著前方那道在曦光中逐漸清晰的身影,心中便有一股力量支撐著她們前行。

    落在最后的歐陽曉曉,艱難地從冰冷的土地上撐起身。她看著黃天越融入晨光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污泥的手掌,以及地上那幾點屬于莫七弦的暗紅血漬。她灰敗的媚眼中,恐懼、茫然、屈辱、不甘…種種情緒如同毒蛇般糾纏翻滾。最終,所有的情緒都被一種深沉的疲憊和冰冷的決絕覆蓋。她咬緊牙關,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踉蹌著,也朝著那縷微光的方向,一步一步,挪動而去。荒野的風吹動她破碎的水綠色衣角,如同折翼的孤鳥,墜向未知的黎明。

    天邊,第一縷真正的晨光刺破云層,如同熔化的金液,潑灑在蒼茫的大地上,將夜的殘骸徹底驅散。一只不知名的黑鷹,在高遠的蒼穹下無聲掠過,銳利的目光掃過這片剛剛沉寂下來的殺戮之地,振翅飛向更遠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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