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越那凝聚了純粹涅盤真意的一指,如同劃破混沌的驚雷,無視了杜鶯歌周身狂暴肆虐的暗金風暴,精準無比地點在她的眉心!
嗤——!
指尖紫金光焰與杜鶯歌眉心瘋狂旋轉的暗金漩渦悍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baozha,卻爆發出一種無聲的、更加驚心動魄的意志層面的劇烈交鋒!
紫金光焰蘊含著焚盡邪祟、點燃生機的涅盤意志,霸道而純粹。暗金漩渦則充斥著混亂、冰寒、憎惡一切秩序的毀滅意志,狂暴而無序。兩者如同水火不容的天敵,在杜鶯歌脆弱的識海戰場中展開了最兇險的廝殺!
“呃啊——!!!”
杜鶯歌的身體猛地弓起,如同被投入了滾油之中!枯槁的左臂傷口處,暗金流光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瘋狂地扭曲、膨脹,試圖反噬入侵的涅盤之力!她口中發出非人的慘嚎,暗金色的雙瞳光芒明滅不定,時而混亂如淵,時而掠過一絲屬于她自身的、被無邊痛苦淹沒的驚悸!
黃天越臉色凝重,紫金烙印光芒催發到極致,額角青筋隱隱跳動。指尖傳來的反噬之力狂暴異常,如同握住了沸騰的冰河,灼熱與冰寒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瘋狂撕扯著他的意志!他必須以無上定力引導涅盤真意,既要壓制暴走的“鑰匙”之力,又要護住杜鶯歌瀕臨崩潰的識海和心脈,如同在萬丈深淵之上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給我…鎮!”黃天越心中低吼,紫金眼眸中厲芒爆射!心口烙印驟然旋轉加速,一股更加精純、更加浩大的涅盤之力洶涌而出,順著指尖強行灌入!那紫金光焰猛地一漲,硬生生將瘋狂反撲的暗金漩渦壓得向內一縮!
杜鶯歌的慘嚎聲驟然拔高,又如同被扼住了喉嚨般戛然而止!她眼中混亂的暗金光芒被強行壓制下去,顯露出痛苦到扭曲的瞳孔,隨即眼皮一翻,再次陷入昏迷。周身狂暴的暗金風暴如同失去了源頭,瞬間削弱了大半,雖然依舊混亂肆虐,卻已不成氣候。
黃天越這才緩緩收回手指,指尖殘留的紫金光焰跳躍了幾下,才徹底熄滅。他臉色微顯蒼白,方才那短短數息的意志交鋒,消耗的心神竟不亞于一場大戰。他迅速查看杜鶯歌的狀態,枯槁左臂傷口處的暗金流光雖然被強行壓制回臂骨深處,但依舊在死灰色的皮膚下不安地涌動,如同蟄伏的毒龍。心脈處那股蝕骨陰寒雖被涅盤之力暫時護住,卻依舊頑固地盤踞著,蠶食著最后的生機。
“暫時壓制住了,但那股寒邪和‘鑰匙’的反噬并未根除,她的生機…仍在流逝。”黃天越沉聲道,目光掃過杜鶯歌蒼白如金紙的臉,眉頭緊鎖。
“黃大哥!”上官燕舞捂著氣血翻涌的胸口,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掙扎著想要站起。方才被圣衛統領隨手一擊震飛,雖未傷及根本,但內腑震蕩,真氣一時難以凝聚。
“別動!”梁卉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急促,她緊緊抱著因吸收了冰髓心一絲本源而痛苦顫抖、眉心紫痕明滅不定的柳青,目光卻死死盯著冰晶祭壇下方那道細微的縫隙,“下面!那縫隙下面!有陽和之氣!很精純!我感覺到了!”
陽和之氣?!
這四個字如同驚雷,瞬間劈開了這片死寂冰寒帶來的絕望!
黃天越和上官燕舞的目光猛地投向祭壇下方!只見那道因冰髓心能量瞬間失衡而裂開的縫隙,極其細微,深不見底,此刻正有絲絲縷縷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極其稀薄的白金色霧氣,如同初春解凍時地底逸散的第一縷暖息,正頑強地從縫隙中滲透出來!
這霧氣雖然微弱到了極致,與周圍濃郁如實質的冰寒本源相比,簡直如同螢火之于皓月。但其所蘊含的氣息,卻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清晰無比!那是一種精純、溫和、充滿了孕育萬物生機的暖意!正是這股氣息,瞬間沖淡了周圍粘稠的極寒,讓梁卉這藥王谷傳人的靈敏感知瞬間捕捉!
“真的是…陽和之氣!”上官燕舞感受著那微弱暖息拂過臉頰帶來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暖意,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在這凍結萬物的永寂核心,竟存在如此精純的生命暖流?這簡直是絕境中的神跡!
黃天越紫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穿透那道細微的縫隙,極力向下窺探。心口那枚剛剛平息下來的紫金烙印,在感應到那縷白金暖息的瞬間,竟再次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溫和的共鳴!不再是面對冰髓心時的悸動與警惕,而是一種…如同游子歸鄉般的舒適與渴望!
“冰火同源…陰陽相濟…原來如此!”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黃天越的腦海!他終于明白,為何冰髓心這等純粹的寒冰本源之精會誕生于此!為何這片死寂的冰下世界會孕育出如此龐大的冰寒元氣!其根源,恐怕正是深埋在這片凍土之下、被冰髓心強行鎮壓封印的、一條同樣精純龐大的地火陽脈!冰髓心汲取地火之力,將其轉化為自身成長的養分,同時以其極寒本源鎮壓地火,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方才柳青眉心紫痕強行抽取冰髓心一絲本源,導致平衡瞬間被打破,才讓這被鎮壓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地火陽脈,終于找到了一絲宣泄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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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歌姐有救了!”梁卉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若能引動下方精純的陽和之氣,配合藥王谷秘法,必能驅除她心脈中的蝕骨寒邪,甚至…可能喚醒沉寂的‘鑰匙’,使其不再反噬!”
希望如同燎原之火,瞬間點燃!
然而,這希望的光芒剛剛亮起,便被一聲充滿了怨毒與瘋狂的咆哮打斷!
“妄想——!!!”
數十丈外,被杜鶯歌失控爆發的暗金風暴毀去一臂、冰甲殘破不堪的圣衛統領,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掙扎著從一堆凍結的冰髓精魄碎塊中站了起來!他面具眉心處那道裂痕更加深刻,幽藍冰晶燃燒的慘白火焰已近乎熄滅,只剩下一點微弱的藍光在裂痕深處閃爍,如同風中殘燭。他冰藍色的瞳孔死死盯著祭壇下方那道逸散著白金暖息的縫隙,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刻骨銘心的憎恨!
“褻瀆者!你們竟敢…竟敢破壞圣心封印!釋放…地火魔息!”他的聲音嘶啞扭曲,每一個字都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永寂圣域不容玷污!圣器容器不容竊取!爾等…罪該萬死!萬死!!”
“死”字出口的瞬間,他僅存的左手猛地按向自己眉心那道裂開的幽藍冰晶!
“以我殘軀…祭獻圣心!喚…永寂之怒!”
噗嗤——!
他竟用僅存的手指,狠狠刺入了眉心那道裂縫!粘稠的冰藍色血液混合著慘白火焰的余燼,瘋狂地涌入那枚瀕臨破碎的幽藍冰晶之中!
嗡——!!!
一股極其慘烈、帶著自毀氣息的恐怖精神波動,如同無形的沖擊波,瞬間掃過整個冰下空間!這股波動并非攻擊,而是一種…絕望的呼喚!
祭壇之上,那枚懸浮的冰髓心,仿佛受到了這以生命為代價的瘋狂獻祭,內部原本因失去一絲本源而略顯紊亂的星河光暈,驟然劇烈地旋轉起來!幽藍的光芒瞬間變得刺目而狂暴,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死寂、充滿了毀滅意志的氣息轟然爆發!
轟隆隆—-->>—!
整個冰下空間劇烈地震動起來!穹頂厚重的玄冰層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巨大的冰晶棱柱內部流淌的幽藍光流如同沸騰的巖漿,瘋狂地鼓脹、明滅!那些原本被黃天越和杜鶯歌爆發清空了大片、暫時蟄伏的冰髓精魄,在這股狂暴的毀滅意志刺激下,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瞬間徹底瘋狂!
“吼——!”
無數幽藍的影子從冰晶棱柱中、從凍土地表下、甚至從翻滾的寒霧中瘋狂涌出!它們的形態更加扭曲猙獰,體型也比之前大了一圈,通體燃燒著一種病態的、近乎透明的幽藍火焰!沒有撲向黃天越等人,而是如同受到感召的狂信徒,發出無聲的咆哮,前仆后繼地、如同飛蛾撲火般,瘋狂地撞向冰晶祭壇——撞向那枚散發出狂暴毀滅氣息的冰髓心!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