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張開!
掌心向下!
凌空!
一按!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但一股無形卻浩瀚如淵、沉重如同整片冰原意志凝聚的恐怖壓力,轟然降臨!
咔嚓嚓——!!!
三名冰語者身周方圓數丈內的空間仿佛瞬間凝固!空氣被壓縮成實質!下方堅硬黝黑的凍土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猛地向下塌陷!形成一個深達尺許、邊緣光滑如鏡的巨大掌印凹坑!
三名冰語者如同被無形的太古神山當頭砸中!
噗!噗!噗!
三人齊聲悶哼,覆蓋全身的銀白皮甲瞬間爆裂!冰晶面罩寸寸碎裂,露出底下三張同樣蒼白、毫無血色、卻寫滿了極致驚駭與痛苦的臉孔!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們口鼻中狂涌而出!身體如同被釘在地上的蛤蟆,被那無形的巨力死死壓趴在冰冷的凹坑底部,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方才那鬼魅般的身法、凌厲的爪影,此刻成了可笑的掙扎!
碾壓!
絕對的、毫無懸念的碾壓!
上官燕舞的劍光停在了半空,翠綠的眼眸瞪得老大,充滿了震撼。梁卉抱著柳青,張著嘴,大腦一片空白。這就是涅盤之后…黃大哥真正的力量嗎?
黃天越緩緩收回手,按在虛空中的五指重新握攏。那籠罩三名冰語者的恐怖壓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凹坑中,三名冰語者如同離水的魚,劇烈地嗆咳著,掙扎著想爬起,卻渾身骨骼欲裂,內腑如同被重錘砸過,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他們抬起頭,望向黃天越的眼神中,那冰藍色的死寂早已被無邊的恐懼和難以置信所取代。為首那人看著黃天越,如同看著一尊行走于人間的神只。
黃天越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最后落在為首者身上,聲音淡漠:
“滾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
“杜鶯歌,我的人。”
“想拿‘鑰匙’…”
他紫金色的眼眸驟然亮起一絲冰冷的鋒芒,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神光。
“讓他自己來取。”
聲音不高,卻如同神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力量,狠狠砸在三名冰語者殘破的心神之上!
為首那名冰語者身體劇烈一顫,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眼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與絕望。他掙扎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破碎的皮甲內襯中,掏出一枚小巧的、如同淚滴形狀的深藍色冰晶。冰晶中心,一點幽藍的光芒微弱地閃爍著。
他猛地將冰晶按在自己染血的額頭!
嗡!
冰晶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幽藍光芒,將他整個身體籠罩!光芒中,他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劇烈扭曲、模糊!
“虛空…冰遁…”他怨毒而恐懼地看了黃天越最后一眼,嘶啞的聲音在光芒中扭曲。
“圣殿…不會…放過…”
話音未落!
嗖!嗖!嗖!
三道幽藍的光柱沖天而起,瞬間消失在鉛灰色的天幕盡頭,只留下原地三個空蕩蕩的凹坑和幾灘迅速凍結的暗紅血跡。
風雪依舊呼嘯,卷過空曠的雪坳,仿佛剛才那場短暫而碾壓的交鋒從未發生。
上官燕舞收劍回鞘,快步走到黃天越身邊,翠綠的眼眸中依舊殘留著震撼:“黃大哥,他們…跑了?那冰遁…”
“空間挪移的殘符,代價不小。”黃天越目光投向幽藍光柱消失的北方天際,眼神深邃,“看來這‘冰語者’背后,還有個‘圣殿’。”他心中念頭飛轉。冰語者,圣殿,寒螭圣息,容器,鑰匙…雪堡內部的裂痕,影衛的刺殺…這片冰原之下涌動的暗流,比預想的更加洶涌復雜。
梁卉也扶著杜鶯歌走了過來,心有余悸:“他們稱鶯歌姐為‘容器’…還說什么‘歸于永寂’,‘歸于寒螭’…這…”
就在這時!
“唔…”一直昏迷的杜鶯歌,忽然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帶著痛苦的呻吟。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著,似乎正陷入某種激烈的掙扎。
眾人立刻緊張地看向她。
只見杜鶯歌那蒼白染血的臉龐上,眉頭死死地擰在一起,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更令人心悸的是,她那條被獸皮包裹、懸吊著的枯槁左臂,此刻竟在微微地、極其不自然地顫抖!獸皮之下,隱隱透出一絲極其微弱的、令人不安的暗金色光芒!仿佛里面的“鑰匙”感受到了“冰語者”的氣息或方才戰斗的能量波動,再次變得躁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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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越眼神一凝,立刻伸手按在杜鶯歌左肩的禁錮烙印處!紫金光芒流轉,強行鎮壓那躁動的波動!
然而,就在他力量注入的瞬間!
杜鶯歌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在藥窟中那種冰冷、幽暗、掌控一切的詭異眼眸!
她的瞳孔是渙散的、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混亂!仿佛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景象!
“不…不要過來!!”
“滾開!!”
她發出凄厲而沙啞的尖叫,身體如同受驚的蝦米般猛地弓起!唯一能動的右手瘋狂地抓向虛空,仿佛在驅趕著無形的魔鬼!
“鑰匙…鑰匙不是我的!!是它…是它自己鉆進來的!!啊——!!放開我!!!”
她語無倫次,聲音中充滿了被夢魘吞噬的絕望與瘋狂!枯槁的左臂在獸皮下顫抖得更加劇烈,那點暗金的光芒如同瀕死的螢火蟲,瘋狂地跳動!
“鶯歌姐!”“杜姑娘!”上官燕舞和梁卉同時驚呼,想要上前安撫。
“別碰她!”黃天越低喝!他紫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杜鶯歌那雙混亂恐懼的眼睛,又看向她瘋狂顫抖、暗金光芒閃爍的廢臂。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混亂與蠱惑意味的冰冷意念,正試圖沖破禁錮烙印,侵入杜鶯歌脆弱的心神!
是那“鑰匙”!它不僅在沖擊禁錮,更在試圖影響、甚至操控杜鶯歌的意志!將她拖入恐懼的深淵!
“鎮!”
黃天越一聲低喝,如同洪鐘大呂!掌心紫金光芒大盛!更加磅礴、更加精純的涅盤之力,混合著一絲凝練的守護真意,轟然注入禁錮烙印!
嗡——!
紫金光芒如同怒潮,瞬間將那點躁動的暗金光芒和混亂意念強行鎮壓、逼退!杜鶯歌顫抖的身體猛地一僵,弓起的脊背重重摔回地面,渙散恐懼的眼眸緩緩闔上,再次陷入昏迷。只是那蒼白的臉上,依舊殘留著驚悸與痛苦的神色,額角冷汗涔涔。
獸皮下,左臂的顫抖停止了,暗金光芒也徹底隱沒。禁錮烙印的光芒緩緩黯淡下去,穩固如初。
雪坳中,只剩下杜鶯歌昏迷中急促的喘息聲,以及眾人沉重的心跳。
上官燕舞和梁卉看著杜鶯歌痛苦的神色,又看看她那條被獸皮包裹、如同隱藏著惡魔的枯槁左臂,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這“鑰匙”,不僅引來了殺身之禍,更在時刻侵蝕著鶯歌姐的神魂!
黃天越緩緩收回手,紫金色的眼眸深處,凝重之色前所未有。他看著昏迷的杜鶯歌,又望向北方那片風雪更加狂暴、鉛云更加低垂的冰原深處。冰語者口中的“永寂”、“圣殿”…杜鶯歌恐懼尖叫中的“它”…還有那試圖操控心神的混亂意念…
“我們得加快速度。”黃天越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打破了壓抑的死寂,“這片冰原,比她手臂里的‘鑰匙’更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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