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在上京城瘋傳,就連書院的學子們都在議論紛紛,此事若在鬧大,便再難收場,到時候不止是你抗旨的罪名了。”
    蕭承稷開門見山,“謝蘅,你再不想出什么應對之策將此事壓下去,即便是父皇舍不得斥責你,可是不代表姜棠不會被治罪!”
    謝蘅低垂著眼,面上神色淡淡地,“殿下不妨再等等看。”
    蕭承稷一怔,眼底閃過些錯愕,“再等?等什么?”
    “等這流,換個風向,等背后那些推波助瀾的人跳出來。”
    停頓了片刻,謝蘅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等覆水難收。”
    覆水難收四個字一出,蕭承稷眉宇間的愕然與迷惘更甚。再看向謝蘅時,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說不清道明的意味。
    “你是想讓人把水徹底攪渾,逼得睿王親自動手?”
    謝蘅動了動唇,剛想說什么,卻被匆匆趕來的逐風打斷。
    “殿下,世子……”
    逐風擦了擦額上的汗,氣喘吁吁,“剛剛,夫人被劉公公帶入宮里了,說是奉陛下口諭,請世子夫人去宮里問話,侯夫人與四姑娘陪同,卻只能候在宮外……”
    聞,蕭承稷驀地轉眼看謝蘅,“我說什么來著。”
    謝蘅卻是看向逐風,“追云何在?”
    逐風一愣,想了想,一五一十道,“追云此刻在城西的破廟。”
    “看來這場流的重頭戲要上演了……”
    謝蘅卻是勾了勾唇,只是這笑意并未達眼底,“殿下,可要一同入宮?”
    “我倒是要去看看,你們這是再鬧哪一出!”
    與此同時,御書房內。
    “臣婦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姜棠隨著劉公公的引路,踩著青磚地面緩緩步入,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四周,殿內除了侍立在角落、大氣不敢出的宮女太監,便只有御案后身著龍袍的蕭鄴,再無旁人。
    隨即不動聲色的跪在地上行禮。
    “哼,你覺得朕安嗎?”
    蕭鄴放下筆,抬起頭,盯著地上的姜棠,冷嗤了一聲。
    “如今上京城流四起,西戎公主想嫁入景陽侯府的閑話傳遍大街小巷,連鎮北將軍的亡靈都被拿出來說事,百姓們堵在驛館外抗議,朝堂上百官更是爭論不休,你說,朕如何能安?”
    “陛下息怒。”
    她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慌亂,“流止于智者,百姓之所以憤慨,是因感念鎮北將軍的忠烈,不愿見英烈風骨被西戎的謀算玷污。這并非壞事,反能讓天下人看清西戎的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
    蕭鄴冷笑一聲,起身走到姜棠面前,龍靴停在她身側,陰影籠罩下來,“朕倒想問問你,西戎使團入駐京城多日,那和親公主卻三番五次與你不合,到底為何?你又在背后做了什么?別給朕繞彎子,說點實話來聽聽!”
    “陛下……忠逆耳,實話或許刺耳,臣婦不敢說。”
    姜棠依舊保持著跪拜的姿態,低聲道。
    蕭鄴“呵”了一聲,轉頭看向一旁的劉公公,“瞧瞧,像不像那兩個逆子。”
    劉公公躬身,笑著應了-->>一句,“畢竟是一個屋檐下,多少隨了世子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