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沒得到回應。
    謝蘅偏頭看向姜棠,卻見她竟是手撐著下巴,睡了過去。
    “……”
    謝蘅抬手,想要戳醒她,手僵在半空中好一會,才又收回手,無語地嘆了口氣。
    半晌,謝蘅手一轉,將自己的披風脫下來,蓋在姜棠身上。
    夜露漸收時,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相思湖的水波被染成淺金。
    待第一縷日光照穿透薄霧,落在姜棠臉頰上時,她忽地睜開眼,睫毛急促地顫動著,猛地坐起身,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眼底滿是驚魂未定的慌亂,連帶著蓋在身上的披風都滑落了大半。
    她又做了個十分漫長的噩夢,一整夜都在生死攸關地絕路里尋求生機,此刻手腳都還在發麻,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
    想必是回了一趟姜府,勾起了許多不好的回憶,才又開始頻繁做噩夢的。
    姜棠揉著額角,目光落在全然陌生的披風和軟榻上,腦子卻混沌一片,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只以為自己是睡懵了,忘了身在何處。
    “醒了。”
    謝蘅掀起眼,聲音前所未有的暗啞。
    姜棠一怔,驀地轉過身,正對上那張熟悉而又清冷的俊容。
    她動作幅度有些大,直接撞上了一旁的桌幾,差點仰摔下去,謝蘅眼疾手快將她撈回來。
    “謝蘅?”
    姜棠眼睫一顫,錯愕的瞪大了眼。
    隨即她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這不是她的寢屋,而是她昨日包下的船。
    “……我們這是在這船上睡了一夜?”
    姜棠臉色未變,強壓下心中的詫異,努力回想昨日并不連貫的記憶。
    謝蘅見她已然清醒,松開落在她腰間的手,重新躺在榻上,揉了揉太陽穴,“是!”
    聞,姜棠的身子霎時一僵,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謝蘅。
    “你干嘛不叫醒我。”
    謝蘅緩緩轉頭,白了她一眼,“你確定我沒喊你?”
    “……”
    姜棠心里一咯噔,眼底的驚愕一閃而過。
    她不記得了,完全沒有印象。
    果然,飲酒誤事!
    “現在什么時辰了,我還要去書齋。”
    姜棠連忙起身,想翻身下去,卻見謝蘅無動于衷,紋絲不動,“你怎么還躺著?”
    “胳膊麻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姜棠就忍不住多想,昨日她有沒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昨夜她原本沒喝多少,但是被夜風一吹,僅剩不多的理智瞬間蕩然無存。
    所以,即便現在謝蘅信口雌黃,她也沒有反駁的底氣。
    “……”
    姜棠被氣的頭暈目眩,又不想看謝蘅那張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躺回榻上,用謝蘅的披風蓋住臉。
    等!
    等他不麻了為止。
    謝蘅側目,只見方才還坐得筆直的人,此刻像只被風吹得縮成一團的蠶蛹,裹著他的披風蜷在軟榻上,連一絲縫隙都不肯露出來。
    “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