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目光落在逐風捧著的東西上,臉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垂在兩側的手猛地攥緊。
姜棠只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后退了兩步,謝蘅握著她的手腕,神色頗為震驚,“你識得?”
“這是干枯的紫桑花。”
姜棠臉色比謝蘅的還難看,恨恨道。
逐風捧著的巾布上攤著的不是別的,竟是一小撮干枯發黑的花瓣,紋路雖已模糊,卻仍能辨出熟悉的形狀。
謝蘅垂下眼,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嗓音聽不出什么情緒,“這東西,整個大昭都不可能再找出一株,你是如何知曉的?”
姜棠不知道執念引,那便不會知道紫桑花,可是她卻一眼就能叫出名字,實在令他匪夷所思。
離得近了,姜棠才看清楚謝蘅那雙眼格外的黑沉,眸底還藏著一絲怒火。
姜棠沉默良久,才說道,“我只知道這是劇毒,且無解,幼時跟著崔硯舟偷偷去過一次黑市,我從一個白胡子長者手里買了一本歪門邪道的毒經,那老頭說的可唬人了,天下第一毒,還說不毒不要銀子,買回來后,我竟然看進去了,里面就有這紫桑花。”
“原來如此。”
謝蘅眉頭微松。
姜棠有些不解,想要拿起來仔細看看,謝蘅卻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看看就行了,怎么還上手了!”
姜棠仿佛想到了什么,眼底乍然泛起一絲光亮,“你說這整個大昭都找不出來一株,這暮山為何有一株如此完整的?”
謝蘅垂眼,“既然是姜明淵的把柄,定然跟玉門關有關,蘇九應該會很有興趣。”
“還有孫全。”
姜棠順嘴提了一句,這東西若是與玉門關有關,因為那個時候的姜明淵別說錢財,就算是有錢都買不到這樣的東西,只有一個可能,與睿王有牽扯。
謝蘅不動聲色掃了一眼逐風,又看向姜棠,“你是覺得,讓蘇九探探孫全神志不清的緣由?”
姜棠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這東西出現在暮山的口供里,便已經是罪證了,有沒有關系已經不重要,我們若是能引蛇出洞,順藤摸瓜豈不是更省心?”
謝蘅臉上的陰沉已收,眼底的瘋魔已經褪去,他垂眼,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怎么?我說錯了嗎?”
“沒有。”
半晌,謝蘅才收回視線,轉頭看了一眼逐風,逐風會意,捧著東西轉身退下。
證據已經找到,風波初定,姜棠的心思又繞回了那盒子上,躍躍欲試地想要把地上的盒子拿起來,就見一雙手比她先拿到。
“哎?……”
謝蘅扣住她,“這是證物,是要收回麟符署的。”
“山高皇帝遠的,這哪里有隱麟衛,僅有的那個去裝鬼嚇人去了。”
姜棠壓低聲音,“不如多留兩天,讓我仔細看兩天,說不定我就有不同的見解呢……”
“你以為我們身邊沒有隱麟衛的暗衛嗎?”
謝蘅瞥了她一眼,“今日,你在這里的一舉一動,隱麟衛的人都知道。”
“……”
姜棠冷靜下來,意識到謝蘅是對的,可叫她到手的東西摸不得,她也不甘心。
想了想,她湊向謝蘅,掛起了素日里求人辦事的那副諂媚笑臉,“夫君,你能不能利用你與那指揮使的交情,將這盒子暫時擱置兩日。”
“不能。”
謝蘅面無表情,頭也不抬,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一旁的人,“你想看,我可以讓人替你尋,這東西,你還是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