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姜棠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才勉強穩住身形。
抬頭時,鼻尖幾乎要撞上他的下巴,就見謝蘅垂眸看著她,眼底的醉意似是被起身的動作驅散了些。
“站好,別摔了。”
他攬在她腰后的手沒松,反而輕輕往上帶了帶,讓她更貼近自己些,聲音低而沉。
“我站好了,你可以松手了。”
姜棠只覺得耳朵都被燙紅了,不敢直視他,看向一邊。
謝蘅慢吞吞地說道,“松手我就站不好了。”
姜棠一愣,將信將疑地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你這樣……看起來不像!”
謝蘅眼睫微垂,有些無奈,“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說著,他伸手,去握姜棠的手。
“……”
燙的姜棠眉頭一簇,到底還是打消了要遠離他的念頭。
半晌,她才又問道,“你今日飲酒,可是因為那張正?”
謝蘅點點頭。
“六殿下在醉香樓安排了席面,張相也在。席間他頻頻勸酒,推脫不過。”
“別人不知道,六殿下還不知嗎?怎么還……”
姜棠人在書齋,卻也猜到了今日醉香樓的場面,微微蹙了眉。
“他是君,我是臣。”
“……”
姜棠啞然,這倒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她懂,還有一方面,張相是朝堂老臣,謝蘅若次次駁回去,難免落下話柄;可蕭承稷若直接站出來維護,反而會把謝蘅推到更顯眼的位置。
她輕輕嘆了口氣,“走,回府。”
姜棠的手還被謝蘅攥著,她掃了一眼,算了算了,抓就抓吧,跟一個病人計較什么呢。
只是。
她扯了一下,身后的人一動不動。
“怎么……你想在這熬到天亮嗎?”
“不回侯府。”
姜棠狐疑,“不回府,去哪?”
“臨安。”
姜棠一怔,不可置信地看他,“去臨安?現在?”
鎮北將軍的忌日不是還沒到,何況,他們原本約定的時間也不是今日,再退一萬步來講,她的行禮還沒收。
“可你不是說……”
姜棠蹙眉看向謝蘅,“還沒到日子嗎?”
謝蘅偏頭,“我改主意了。”
說罷,謝蘅拉著姜棠下樓。
直到出了書齋,看到不遠處停著的馬車,和等候在馬車外的逐風,姜棠都還沒回過神,謝蘅卻是拉著她上了馬車,自如地吩咐逐風啟程。
逐風應下,手里的鞭子一甩,馬車朝著出京的方向駛去。
偌大的馬車里,謝蘅拉著姜棠一起坐在了中間的位置,只是,一個呆愣,一個面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