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
窗外的風卷著絲涼意撞過來,竟直接將半開的窗扇闔得嚴絲合縫。
姜棠眸光一震,猛地回過神。
她用手撐著謝蘅的胸膛飛快地起身,拉開了與謝蘅的距離,整個人也像是從他掌控的話語里掙脫。
她還是頭一次見謝蘅這樣的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偏偏總是讓人很容易卸下防備,一步步陷入到他的陷阱里。
他知道謝蘅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可叫她說些掏心窩子的話,她覺得肉麻說不出口,盯著他欲又止了幾次。
謝蘅仍維持著躺著的姿勢,唯一不同的是姜棠起身后,他把雙手墊在后腦枕著,盯著姜棠,耐心十足。
“你說的,我知道了!”
姜棠掩飾地皺了皺眉,吐出硬邦邦地一句話。
謝蘅眸光微動,視線從她臉上落在她耳垂上,只見那耳垂早已紅透,她的心里遠不如表面看起來毫無波瀾。
再逼就炸毛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時候,遇到的那只小狐貍,又傲慢又兇狠,對所有靠近的人都哈氣,可他堅持喂養了一陣子后,那狐貍終于肯靠近他,湊近他腳邊……
此刻他的心情,竟然與當年看到那只野狐貍的感覺相似。
不過,他有的是耐心。
謝蘅挑挑眉,從軟榻上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倒了一杯水,轉身遞給軟榻上的姜棠。
姜棠接過,抿了兩口,終于找回了些理智。
“你今日過來,難不成就是為了給我送藥?”
謝蘅待她喝完茶,又順手接過茶杯,放在一旁的茶盤里,這才坐在她對面的圈椅里。
慢條斯理地從懷里掏出個手釧,徑直拉過她的手腕,套了上去。
“遇毒則變。”
謝蘅解釋了一句。
姜棠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上就傳來一陣冰涼,垂下眼,就見一串晶瑩剔透的粉色珠子,顆顆圓潤,迎著光透著瑩潤的光澤,串珠的銀絲還泛著細閃。
“真的假的?竟然能遇毒變色?”
姜棠的目光落在手釧上,眼睛瞬間就亮了,不可思議地轉著上面的珠子,又將手釧湊近燭火,試圖想要看出怎么就能辨出毒物?莫不是里面摻了什么特別的東西?
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想,連忙從榻上翻身下來,朝著內室跑去,片刻又折返回來,手里多了個瓷罐。
只見她打開那瓷罐,從里面倒出了一顆黑色藥丸,手一抬就往嘴里塞。
謝蘅瞳孔微縮,眼疾手快的攔住,順勢搶走了她手里的藥丸,一臉震驚地掃了她一眼,扯過她的手腕,往那藥丸上碰了碰。
下一瞬,就見姜棠手腕上的串珠就由粉色變成了青色。
半晌,謝蘅才松開她,“懂了嗎?不用那么狠!”
姜棠捧著手腕笑道,“其實這個毒藥不算毒,吃了頂多就是造成假象,我就想試試這手釧靈不靈。”
謝蘅看了姜棠一眼,“給你手釧就是讓你避險的,不是讓你涉險的!”
姜棠訕訕地笑了,“這是怎么做到的?”
“蘇九用藥特制出來的。”
謝蘅揉了揉眉心,解釋道,“明日你去姜府,帶上它。”
“如此來一來甚好,我還特意向隱麟衛指揮使借了個人……”姜棠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轉過頭仔細打量謝蘅,“你與那隱麟衛指揮使,私下關系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