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才是真的送死!”
謝蘅面無波瀾地掃了他一眼,他們的目的就是殺了蕭承稷,必然沒想讓他活著出來。
淮陽城久攻不下,需要有個人進去做內應,而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蕭承稷拎起個凳子坐在他對面,盯著他一字一句,“我是君,你是臣,不聽命令,軍法處置!”
“你放心,我還不想死!”
蕭承稷忽然意識到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謀算?”
謝蘅并未回答,只是起身,走到沙盤跟前,指著上面一處。
“這里,或許是突破口。”
蕭承稷起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他指著一條河流,這地方他知道,水流湍急,根本無法過人。
“這地方,別說人,就算是馬都過不去,一下水,全都沒了!”
謝蘅卻沒急著解釋,只是彎腰拿起沙盤邊的小木棍,沿著河流的走向輕輕劃了一道弧線,指尖停在下游一處凹陷的區域。
“城內有開洪泄閘的機關,屆時這一段的水流會暫時變緩,暗礁也會露出小半。雖只有一炷香的功夫,卻足夠一隊輕騎涉水而過。”
他頓了頓,又指著河流對岸的山林:“過了河就是一片松樹林,林子里有一條小路,直通淮陽城西的角門,那處是城防最薄弱的地方,只要能悄悄過河,摸到角門,里應外合,定能一舉破城。”
蕭承稷瞳孔驟縮,猛地湊近沙盤:“所以,你是想混進城,打開泄洪閘的機關?”
謝蘅勾了勾唇,“是!”
“我去,你留下,與我里應外合。”
蕭承稷鄭重其事道,“總之你不能一人進城。”
他雖是皇子,卻從未上過戰場,論指揮,他確實不如謝蘅,總歸要一個人進城,那他最合適。
“西戎人若是用你脅迫我,投敵,你覺得我該如何?”
謝蘅目光落在沙盤上,眼皮未抬,輕飄飄說了句。
“……”
蕭承稷翻了個白眼,“好似你進去,他們不會威脅我似的?”
“鎮遠軍是跟隨舅父出生入死的,我進城,揪出混在軍中的叛徒。”
蕭承稷攥了攥手,到底還是被謝蘅說服了。
兩日后,淮陽城外。
蕭承稷和追云眼睜睜地看著與蕭承稷如出一轍的謝蘅,往兇多吉少的淮陽城而去。
守在城門外的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謝蘅的背影走進城門,城門在他身后又轟隆一聲落下。
蕭承稷咬牙,轉身對著隨行之人道,“撤!”
城門在身后落下的一瞬間,便有幾道寒光從謝蘅面前閃過,待他回過神垂眼時,就見西戎將士已經將他團團圍住,手里執著刀,齊刷刷地架在了他的頸間。
謝蘅波瀾不驚,掀起眼,視線落在西戎將士身后,那個騎在馬上的將領身上。此人正是西戎的大將軍,拔拓,他曾與舅父打過兩仗,狡猾又陰狠。
“本殿下敢孤身前來,西戎的大將軍卻不敢我進城?”
拔拓緊盯著謝蘅看了片刻,才哈哈一笑,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話說道,“你就是蕭承稷?大昭的六皇子?”
“正是。”
“那便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