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摔在地上的悶響傳來。
可姜棠卻沒感覺到疼痛,而是摔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里——
謝蘅墊在她身下,悶哼了一聲。
姜棠驀地坐起身,連忙轉身朝著身下的謝蘅看去,“你沒事吧……”
入目便是幾只被熄滅的火折子,斷裂的箭頭,最后是半躺在地上的謝蘅,他手里還拿著短刀……
還不等姜棠反應過來,暗道深處已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夾雜著模糊的喝問,顯然是有人察覺到了。
謝蘅翻身起來,順勢拉起地上姜棠攬到身后,攥緊手里的短刀,一邊后退,一邊朝著身后的暗衛道,“撤。”
姜棠眼睫一顫,怔怔地望著那洞口,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正驚魂未定時,一聲巨響轟然響起,如平底驚雷。
“這是……”
姜棠瞳孔震縮,死死攥著謝蘅的衣袖,聲音發澀,“自毀?”
謝蘅抬眼望去。
整個破廟坍塌,大片大片的塵煙彌散開來,如飛沙走礫。
姜棠望著一片廢墟,沉默良久,才聽到謝蘅說了一句,“這便是姜明淵通敵的罪證。”
“可惜,毀了。”
姜明淵暗室里的那幅山水圖,四張合一,透過燭光能看到這密道的位置,密道的分叉口,一個是通向黑風寨的,一個是通向西戎的。
直到這一刻,姜棠才真的明白,姜明淵上一世為何而死,姜之瑤那句,我們的父親殺了別人的舅父,在這一刻具象化。
姜棠忽然想到什么,問謝蘅,“世子對玉門關一戰,了解多嗎?”
謝蘅從姜棠那兒收回視線,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吐出四個字,“一清二楚。”
“我想聽聽。”
謝蘅眉宇間皆是怒意,沒什么溫度地笑了一聲,“沒有人能聽完的……”
包括他自己,依然不敢回想,那日的場景,十萬將士,拼死搏殺,死無完膚。
姜棠知道,這三個字是謝蘅的禁區,每一次想到都像是將自己還沒長好的傷疤再次撕扯開來,直到皮開肉綻,痛徹心扉……
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姜明淵既有通敵之嫌,眼下就缺一個實證。順藤摸瓜查下去,我總得弄清楚,他到底暗中做了些什么勾當,用他做餌,引出背后的人。”
“姜棠,你哪里來的底氣,僅憑一人就能將十年的冤案查清楚?”
謝蘅看她,眸色依舊黑沉。
姜棠想了想,搖搖頭,“我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其實我與你不一樣的。你是血海深仇,縱觀全局,剝絲抽繭;而我,只咬死姜明淵,我要的是他自亂陣腳,計謀落敗。我只管撕開口子,至于他怎么死……”
姜棠眉眼一彎,指了指天,“自有律法和報應,與我無關。”
她知道,當年的玉門關一案像噩夢一樣糾纏著謝蘅,讓他這么多年都陷在暗無天日的復仇與怨恨中,到了今日,好容易找到了姜明淵通敵的證據,好不容易窺見點曙光,沒想到現在眼睜睜地又看著它沒了……
謝蘅攏著眉頭,垂著眼。
姜棠忍不住勸他,“其實有時候人退一步,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就比如,他覺得他贏了,實則將最大的弱點暴露給了我們。”
喜歡重生后我嫁冷面指揮使,嫡姐悔瘋請大家收藏:()重生后我嫁冷面指揮使,嫡姐悔瘋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