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謝蘅手里拿著面具,神色凜若冰霜。
逐風一驚,領了命轉頭就往外走,然而下一刻謝蘅又叫住了他,問道,“她身邊可安排了暗衛?”
“從夫人入了侯府開始,就安排了暗衛護夫人安全。”
謝蘅點點頭,轉過頭,看著追云,“你隨我去一趟階縣。”
追云錯愕了片刻,“那可是清河崔氏的地界。”
謝蘅點了點頭并未解釋,不自覺又想起崔翊的話。
“鎮北將軍與我有恩,聽聞他糧草短缺,便籌了部分糧食想要去盡一份綿薄之力,只可惜,我還是晚了一步,雖未找到鎮北將軍的尸骨,卻救下了一個人,此人如今在我清河崔氏,隱姓埋名,這是那人身上的,現在交于世子。”
謝蘅垂眼,摩挲著手里的碎玉,這是崔翊給他的。
謝蘅見到玉的那一瞬,呼吸一滯,那是玉上刻著半片狼形紋,他問崔翊,為何此刻要將這樣隱秘的事情告知于他。
崔翊笑了笑,眼里頗是無奈,“實不相瞞,若非棠兒嫁與世子,此事,我沒打算告知世子,清河崔氏也不愿牽扯到朝堂的內斗中,如今,我想用此事,換棠兒順遂無虞!”
那一刻,謝蘅突然發現,姜棠這性子隨誰。
像他舅父,直來直往,不藏不掖,光明磊落,就連談條件的目的都說地直截了當!
這玉佩是舅父身邊的孫副將的,若是他還活著……
崔翊與謝蘅之間的談話,姜棠一概不知。
棠梨居內,徐媽媽正把姜棠從崔府帶來的糕點分給下人一起品嘗。
“四姑娘。”
謝明漪一進門,就見姜棠坐在梨樹下的石桌旁,正在吃著什么。
姜棠見她一副躊躇不前的樣子,只覺得好笑,“躲那么遠做什么?我要是想下毒,你那疹子還會好嗎?”
謝明漪將信將疑地走過去,選了個離她最遠的地方坐下來,眼里的戒備確實不減。
徐媽媽端了茶點出來,就瞧見那樣大的一張桌子,分明就她們兩人,中間卻偏偏隔了“十萬八千里”!
一個冷著臉,滿臉戒備;一個笑吟吟,悠閑自在。
徐媽媽將茶點放在桌上,悄默聲的又退下。
姜棠把糕點往她面前推了推,“嘗嘗看?”
“我才不吃,萬一你要做什么手腳!”
謝明漪瞪她,一雙漂亮的桃花眸子里既嫌棄又抗拒。
姜棠若無其事地喝了口茶,伸手敲了敲桌面,“那你來我院子里做什么?跟我比瞪眼?”
“……今日玉凝樓坍塌之事,你可知曉。”
姜棠拿糕點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知道,剛好撞見。”
謝明漪絞著手里的帕子,欲又止了幾次,“原本我是與人約好,要去玉凝樓的,倘若不是我出了疹子……”
下人來報,說瀾兒被砸死的時候,她是不信的,直到看到那東平伯府的白色帷幔,她整個人才哆嗦了起來。
她不敢想,若是沒出疹子……
回到府里,她坐立難安,又不敢去找母親,鬼使神差地就朝她的院子走來了。
盡管她聲音壓地極低,姜棠還是聽出了她聲音里的顫抖,面對生死,誰會不怕呢!
姜棠若有所思。
她原以為高門深宅的女子,早已見慣了生死,她卻未曾在謝明漪臉上看到一絲慶幸的神情。相反更多的是不安和難過。
“你與那東平府的五姑娘私交-->>甚好?”
“……嗯。”
謝明漪看了姜棠一眼,不情愿地吐了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