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天色剛蒙蒙亮,東榮就慌慌張張地往姜明淵的寢房跑去。
沖到屋外,他也顧不得姜明淵是否還在休息,便急促地抬手拍門。
聽得一聲“進”,東榮才推門而入。
“老爺,不好了,我兄長……死了!”
紗帳被掀開,姜明淵坐起身,一雙眼眸泛著血絲,像是徹夜未眠的情狀。
“誰死了?”
姜明淵蹙眉,轉過頭看他,像是沒聽清楚一樣。
“我兄長……昨日隱麟衛與大理寺連夜自查了內賊,我兄長露了手腳……最后服毒死了。”
姜明淵瞳孔一震,猛地從床榻上起身,赤著腳,一把抓著東榮的肩膀。
“別人可知道你們的關系?”
東榮搖頭:“無人知曉!”
放在東榮肩膀的手松了些力道,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不牽扯出他,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只是,柳氏明明已經中毒,為何會牽扯出他埋在大理寺的暗線?
難道,柳氏未曾毒發?
“隱麟衛可有動靜?”
東榮搖頭:“大夫人被隱麟衛帶走后,沒有任何消息,就連大理寺的沈大人都未曾離開。”
“……”
姜明淵眸光微閃,隱麟衛的手段他倒是有所耳聞,難道柳氏的病真的被隱麟衛治好了?
盡管心中如此猜想,姜明淵還是抱著一絲僥幸,他吩咐東榮,繼續盯著。
與此同時,謝蘅端著一盞燭臺,從刑房走出來。
先是換下了身上沾染了血跡的衣袍,丟到一旁,轉而取了一件印花暗紋的炫黑外袍,重新凈了手,才緩步朝著值房走去。
姜棠閉著眼,秀眉不安地蹙緊,額上也染了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耳畔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忽地睜開眼,驚魂未定地撐著軟榻起身。
她夢見了那日被柳知遠差點毀了名節那日,她一邊掙扎一邊自救,為求一線生機,此刻手腳都是發麻的……
“白芷……水!”
姜棠揉著額角,十分疲憊,腦子還沒從剛剛的噩夢中清醒。
話音落,一只手執著茶盞,遞到她面前,茶水還冒著溫熱的水汽,目光落在那雙手上,好像在哪見過……
姜棠一怔,猛地抬頭,正對上那張熟悉的面具和面具下清冷的眼神。
她猛地起身,腳剛落地鉆心的刺痛又使得她跌坐回軟榻,撞到了面前的手,茶盞跌落,下一瞬,即將落地的一刻,那人用另一只手穩穩接住,一滴未灑。
“大人?”
姜棠眼睫一顫,錯愕地瞪大了眼。
她思緒漸漸回籠,對了,她喝了他的茶,暈倒了……眼底地怒火噌的就起來了。
謝蘅垂眼,伸手將茶盞再次遞向她,視線掃過她的臉。
姜棠怔怔地盯著面前的茶盞,不僅不接,還下意識地往后縮。
“我看起來很傻嗎?上次被你迷暈,這次萬一被你毒死……”
“這次沒毒,也不是迷藥,喝點水有助于緩解你的無力感。”
隱麟衛的迷藥都是用在犯人身上的,自是很霸道,即便他已經選擇最溫和的,也還是會有不適感。
見她依舊不伸手,謝蘅干脆將茶盞塞到她手中,一轉身,坐在了另一側的椅凳上。
姜棠一臉為難,目光在他和茶盞上來回打轉,這……能信嗎?
“你為什么迷暈我?……”
謝蘅放松身子,往后靠了-->>靠,掃了她一眼,避而不答:“你的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