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猛地抱著頭,閉著眼睛發抖。
謝蘅舉著個火折子站在她身前,眼眸低垂,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被風吹的亂晃的花光在他眼底明明滅滅,照亮了他半張臉,半晌才動了動唇:“從哪開始聽的?”
“外面風大,什么都沒聽到,我只是來看看石頭,至于你們說什么,我不知,一個字都沒聽見。”
“沒聽見你抖什么?”
謝蘅神色沉沉,辨不出情緒,聲音倒是冷極了,姜棠不敢睜開眼睛,生怕眼底的懼怕就暴露了自己。
她想要起身,可是無論她如何用力,雙腿像是被釘住一般,怎么都使不上力,緊接著她就感受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從面前襲來,直撲臉上。
姜棠猛地一僵,驀地睜開眼睛,銀色面具近在咫尺,二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到一抬眼就望進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近到那雙眼眸映著自己滿臉的慌亂。
“方才的話沒聽清?那我再說一次?”
謝蘅問道。
姜棠猛地瞪大了眼,連忙搖頭:“不,不必了!”
想要起身離開,可面前的男人毫不退讓,雙手撐在地上,幾顆尖銳的石子刺破皮肉,她痛的嘶了一聲。
謝蘅垂下眼瞟了眼地上的血漬,手里的火折子往她面前湊了湊:“隱麟衛審問,閑雜人等退避,若是聽到了不能聽的,與犯人同罪。”
“……”
姜棠霎時白了臉色。
今夜她看到的才是隱麟衛指揮使的真面目,只聽說隱麟衛審問很可怕,如今不過是遠遠瞧了幾眼,她便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與此同時,謝蘅手里的火折子又近了一分:“姜二姑娘,你,該如何處置?”
他聲音是低沉的,眼神卻是冰冷的,叫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你要對我做什么?”
自遇見她以來,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清楚地意識到,他真的會殺了她。
一陣冷風吹過,謝蘅手里的火折子跳動了幾下,那張帶著面具的臉昏暗不明。
姜棠心一橫,猛地起身才,朝著前跑去,可腳剛抬起來,裙擺一重,整個人又倒了回去。
火折子掉在地上熄滅。
謝蘅被倒回來的姜棠撞了個滿懷,眉峰一蹙,剛要動作,她雙手繞過他的肩膀,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頸。
謝蘅的手頓住半空中,微蹙的眉宇間閃過一絲錯愕。
追云和白芷,一個驚呆在原地,一個死命捂著嘴巴,死死盯著下面緊緊相擁的一雙男女。
他動了動唇,尚未來得及出聲,就被姜棠打斷了。
“我不想死,我還有還多事情都沒有做完,不如,我先將這條命寄存在大人手里,若是哪日我泄露了什么,你再殺我不遲……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再查什么,但是我好像見過那個月牙疤痕……可我實在想不出來在哪里見過,不如大人留著我,萬一想到什么了……”
姜棠喋喋不休地念叨。
其實她腦子一盤混沌,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可她知道,若是自己毫無價值,今日她這條命算是沒了。
姜棠越說越怕,越怕身體就越抖,身體不受控,咬著他的力度時輕時重。
黑暗中,謝蘅垂眼,目光落在懷中微微顫抖的女子身,眼底的懾人的寒意不減反增。
半晌,才咬牙擠出兩個字:“松開。”
姜棠眸光一顫,連連搖頭:“你還沒說同意。”
謝蘅抬手,拎著她的后衣領,拉了一下沒拉起來,反倒是脖頸處咬力加重了一分。
“嘶!松口!”
謝蘅蹙眉,松開她的衣領,落在她腰間,猛地一戳。
“啊!”
姜棠身子一縮,嘴上松了力度,隨即整個人被拎離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