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為何要自請去祠堂罰跪啊!”
姜棠站在祠堂門口,仰頭瞧著那門楣上懸掛的“祖德流芳”匾額,回頭看著白芷。
“今日在壽宴上,我拿女子名節做文章,其實是利用了眾夫人的同情心唱了這出戲,若不自討點苦頭吃一吃,待到他日再見面,還會落個滿腹心機之名。”
今日在場的夫人貴女,未必看不出她這點計量,無非是此情此景,多了點惻隱之心,若是一副勝利者姿態,必定遭人議論。
不如就以弱者姿態收場,還能落得個為求自保不得已的形象。
聞,白芷恍然大悟:“原來姑娘主動領罰,是給那些人看的。”
姜棠點點頭,看向白芷,苦著臉:“就是沒來得及多吃點點心果子,今夜怕是要餓肚子了……”
推開門,迎面是供奉先祖牌位的紫檀木供臺,層層疊疊的牌位以金粉書寫名諱。
供臺前的青銅香爐插著三炷殘香,裊裊青煙筆直上升,空氣中彌漫著檀香。
這祠堂,姜棠是第一次來。
姜棠朝里面打量了一番,才抬腳進去,瞬間一股寒意,她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姑娘今日穿的本就單薄,若是真的跪在一夜,明日定是要生病的。”
白白芷一臉惆悵,進來祠堂她就四處打量,越看心越涼,陰冷陰冷的,連個墊子都沒有。
“跪?”
姜棠動作一僵,頭搖的撥浪鼓似的:“那是跪不了一點,我說來反省,沒說來受罰!”
白芷驀地瞪大了眼睛,錯愕地脫口而出:“有什么區別嗎?”
姜棠伸手摸了下供臺,手指上立馬覆了層厚厚的灰塵,一邊排掉上手的灰塵,一邊仰頭朝上面看。
“受罰是自討苦吃,任人拿捏;反省,是靜下心來思考,如何把這盤棋走活。”
“……”
白芷不可思議地看看姜棠,隨即哭喪著臉:“那……姑娘,我們這盤棋如何走活……”
姜棠聞一愣,嘶了一聲:“這情況我還真是沒想到,早知道我就不說祠堂反省了……海棠苑好歹有棵樹能爬。”
她隨手翻看了幾個供臺旁邊的蠟燭:“先找地兒歇著,左右祠堂清凈,正好合計合計。”
剛走兩步,姜棠卻停了腳,目光掃過祠堂梁柱,忽然繞著供臺轉了兩圈。她走到西側一根雕花楠木柱面前,指尖輕輕拂過柱身斑駁的漆皮,又俯身看了看柱腳與地面的縫隙。
白芷被她這舉動弄得心慌,拉了拉她的衣袖:“姑娘,您看柱子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祠堂的設計,有些怪!”
隱隱覺得哪里怪,可就是說不上來。
密室!
姜棠腦中猛地閃過兩個字。
對了,這祠堂的樣子與姜明淵那間密室結構形狀一模一樣!
密室竟是在這祠堂之下。
姜府的宅子是先皇所賜,如果要是能知道這宅子之前的主人就好辦了。
姜棠剛燃起一個念頭,一個張臉就出現在腦子里,抿緊的唇緩緩上揚,她怎么就忘記了,隱麟衛的指揮使,要是想查點什么東西,那還不是捎帶手?
姜棠心里是這么想的,腳就比腦子更快了一步。